隻聽坐著的夜瀟暮幽幽開口:
“沒什麼想說的?”
顧槿柔深吸一口氣,罷了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隻見她撲通一聲就給夜瀟暮跪了,樣子很是恭敬。
“弟子知錯,要打要罰,但憑尊者處置。”
她這麻溜兒的一跪,夜瀟暮似是沒料到,拿住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眉頭一挑,將茶杯又放了回去:
“哦?你倒是說說,錯在何處?”
顧槿柔放於腹前的兩手,緊緊攥著衣裙:
“是我粗心大意,誤在烤魚中放了荊靈果,才害你被咒術反噬受傷·······”她說出口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可說到一半,她的音量卻突然大了些:
“不過!我從來沒有想要傷害你·····不,傷害尊者之意,但此事終歸是因我而起,尊者若是還沒消氣,罰我便是,我絕無怨言。”
夜瀟暮見她如此誠意,倒是不禁有幾分動容。他當然知道這丫頭並非有意為之,本是一片好意,又何需再過多責怪。
隻是她所言還不在點子上,自己在意的其實也並非是此事,於是道:
“還有呢?”
還有?顧槿柔仔細回想,那便隻有私自相助阿翎之事了。
可她不是還沒幫成就被他抓回來了嗎?也不知阿翎陌軒他們兩個眼下如何了。
思及此處,顧槿柔後背處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她下意識皺了皺眉,夜瀟暮注意到了,放於大腿的指尖微屈,眸中罕見地閃過那麼一絲心疼,語氣竟是溫柔了不少:
“先起來,沒讓你跪。”
顧槿柔咬了咬嘴唇,未動,跪得更板直了些,雙手作揖,行了一個不太標準的全禮,言辭懇切道:
“尊者,私自幹預凡塵中事有違山規是我的錯,我甘願受罰。隻是我不後悔。朋友有難,我不可能會袖手旁觀的。”
聞言夜瀟暮神情又變得嚴肅起來,起身走近顧槿柔,微微搖了搖頭:
“你對朋友情深意重當然沒有錯,你錯就錯在太過衝動。”
“你想幫他們,可你可曾想好該如何幫?你今日心中連個應對之策都沒有,就義無反顧地衝出去了,可想過後果?”
“今日若非我及時趕到,你不僅幫不了他們,連自己的命也會搭進去,得不償失。”
“你要記得,凡事要先顧好自己的安危,別總是這麼不管不顧向前衝。別讓……”
別讓在意你的人擔心。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夜瀟暮的聲音平穩而清冽,仿若一股清泉,能夠在無形之中撫平人躁動的思緒。
顧槿柔冷靜下來:
“尊者說的對,我的確是有些衝動,隻是人在麵對自己在意的親人,朋友,愛人遭難之時,其實是很難時時保持理智的,至少我現在還做不到。”
“做到真的有了萬全之策後再相助,我怕會來不及。所以,哪怕明知會有危險,我也願意第一時間,和他們站在一起,一起麵對。”
顧槿柔之言讓夜瀟暮有些微微觸動。
也是,她一直都是這樣,倔強執拗,卻最是熱情真誠,義無反顧。
當初試煉大會她對自己是那般;
那日
他身中咒術化身靈獸遭遇危險,那傻姑娘不顧危險,拚盡全力也要讓他先走之時也是那般;
而今麵對肖陌軒南羽翎之事時,她還是那般······
他沒有再多言什麼,這般性子,自己隻怕說的再多,結果還是一樣的。
夜瀟暮彎腰伸手想將她扶起來,可顧槿柔卻稍稍避開,繼續道:
“我的靈力低微,身份不顯,皇權之壓的確是幫不上什麼忙,但您是尊者,神通廣大,一定能幫的了他們的吧?”
“尊者,求您了,救救他們。”
夜瀟暮見她如此,頗為無奈,歎了口氣,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