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
夜瀟暮剛剛坐到覆有繡墊的石椅上,便聽顧槿柔輕快又靈動的聲音傳入耳邊:
“生辰快樂!”
夜瀟暮抬眸,淡淡笑了笑:
“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
顧槿柔撥浪鼓般搖了搖頭,忙道:
“那不一樣。”
夜瀟暮饒有興味回話:
“哦?怎麼不一樣?”
顧槿柔怔了怔,沒有回答。
夜瀟暮見她支支吾吾的模樣,隻是寵溺地笑了笑,沒再追問,隻道:
“別站著了,快坐吧。”
她一語未發,老老實實坐到了對麵的石椅上,餘光輕瞥到他如畫般的側顏,目光閃動。
不一樣的。
華誕賀的是尊者,而生辰祝的······
是你。
夜瀟暮,褪去高高在上尊神身份的你······
······
懸掛於涼亭的幾盞花燈將兩人所在之地照得很亮堂。
夜空之中煙火已逝,但繁星仍在。
忽而,隻見帶著一道明亮拖尾的流星自夜空劃過,被顧槿柔捕捉到了,一陣驚喜,忙指著天空道:
“尊者快看!是流星!”
話落她忙閉眼許願:
“流星流星,希望我能······”
可奈何它的速度太快,還未許完,便就已消逝得無影無蹤。
注意到了顧槿柔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夜瀟暮隻是微微笑著,而單手已然在石桌下悄悄聚起金光。
隻見刹那間,又有數道流星劃過,不過這次的速度緩慢了許多,似乎有意無意為她停留。
······
夜瀟暮廣袖輕拂,石桌上頓時多了兩個精致透亮的白玉瓶。
“這是······酒嗎?”
顧槿柔盯著它看了片刻,好奇地問道。
“嚐嚐就知道了。”
夜瀟暮單手前探示意。
顧槿柔便不再客氣,拿起打開一聞,眼中頓時一亮,似盈滿了星光:
“這是······花釀?………好像還是木槿花釀!”
“好香啊……”
夜瀟暮微微點頭回應。
二人對杯碰盞,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
“今日這麼大手筆,你很喜歡煙花嗎?”
顧槿柔歪了歪腦袋,咪咪眼瞅了瞅夜瀟暮,笑道:
“啊?我···???不是啊,談不上很喜歡吧,煙花嘛,美則美矣,絢爛非常,可惜就是太短暫了,倒不如這空中月光星光,亙古明亮。”
“主要是因為你喜歡我才送的。”
“那天在潤縣,你看了祈神節的煙花後,變得很開心,所以我······”
顧槿柔自顧自地說著。
不過沒過多久,夜瀟暮就敏銳地察覺到,她此刻的聲線,變得有點縹緲又迷離,忙仔細瞧了瞧她,隻見她白皙的麵頰上已經微微染上了紅暈。
這是······醉了???
而後立馬看了眼她手中的玉瓶,居然已經見底了,有些哭笑不得:
“這千年的花釀,後勁很大,須得細品,如今倒叫你給喝出了白水價兒······”
顧槿柔晃了晃腦袋,緋紅麵頰上那雙大眼睛努力擠了擠,而後看向他:
“······啊?你說什麼······”
夜瀟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顯然,某人現在已經不太能正常交流了。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夜瀟暮剛剛起身打算走向她,顧槿柔卻猛地一拍桌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不用!我······呃···我沒喝醉!”
“我很清醒的!”
“你看看我···呃···哪裏像喝醉的,樣子!”
夜瀟暮:······沒眼看……
明明就是醉的不輕,已經不成人樣了。
顧槿柔單手扶著桌子,看起來十分地重心不穩,夜瀟暮幹脆直接上前扶著她。
“一個姑娘家,酒量這麼差,還敢喝這麼多,若是將來不小心遇上居心不良的人怎麼辦?”
顧槿柔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幾乎沒有任何違和感,十分自然地避開了夜瀟暮扶著她的手,跌跌撞撞上前了兩步,道:
“都說了我沒醉啦,我以前在孤兒院和壯壯喝酒的時候,那可是千杯不醉,這小瓶子才哪到哪?無妨,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