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自己不問,他也從來不提。莫非有意不讓她知曉?有什麼別的目的?
他到底知道多少啊······顧槿柔越想心越下沉。
他知道自己那麼多事,可自己對他,除卻身份,幾乎一無所知。
還總是稀裏糊塗地,麵對他,腦子經常一片空白,根本不受控製。
顧槿柔不禁在心中暗罵自己,簡直就是個不自量力的大傻子,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實力,想要捏死自己不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當時是怎麼想不開要去招惹他啊……先前居然還有過利用他的小心思,殊不知人家或許早就把她看得透透的。
腦海中思緒紛飛,顧槿柔更覺後怕,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沒準兒自己現在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了······
她的腳步下意識後退,有意與夜瀟暮保持距離。
可夜瀟暮方才見她一直發愣,而今神情突然變得異樣起來,望向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絲隱隱的忌憚與抗拒。
還以為是自己看錯,結果沒有,他眉頭微皺,有些不解。
她怎麼了?
莫非自己方才話說重了,把她給嚇著了?
夜瀟暮抬手剛想出聲,顧槿柔卻猛地後退一步,低著頭,聲音有些啞:
“別碰我。”
那聲音聽著明顯底氣不足。
這次夜瀟暮清楚地感知到,她在恐懼。
後知後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所說之話有何不妥。
這丫頭向來缺乏安全感,方才他說的話,怕是已經讓她心生顧慮。
剛想開口解釋,可顧槿柔眼下有些六神無主,對他的態度頗為抗拒,後退的腳步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角,而夜瀟暮還沒來得及去扶,她就已然摔在了地上,手擦到地麵上的枯枝,破了皮,鮮血滴落其上。
還沒等夜瀟暮碰到她,顧槿柔便立即自己站了起來,語氣十分恭敬:
“有勞尊者。”
夜瀟暮撲了個空,見她如此,心中莫名不悅。
而宮弦月站在一旁,表情一臉看戲。
可就在此時,四周不知緣何靈力齊聚,還未等三人反應,隻見地麵上乍現一道巨大的封印盤,恰好將三人困至其中。
法盤光柱衝天,夜瀟暮和宮弦月麵色瞬間警惕。
夜瀟暮連忙將顧槿柔拉至身後,同宮弦月對視一眼,二人似乎彼此心照不宣,了然點頭。
下一秒,隻見紫金兩道神力極有默契地朝光柱同一方向攻去。
可不料,神力竟都被反彈了回來。夜瀟暮一邊護著顧槿柔,一邊對抗反噬回來的神力,有些分身乏術。
但時機卡的正好,身後一道紫色神力及時衝出,為他化去衝擊。
夜瀟暮不吝感激,禮貌道:
“多謝。”
二人情急之下的配合,卻顯得異常默契。
宮弦月語氣慵懶,麵帶笑意,一臉傲嬌道:
“喂,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為了救你,不過是怕你死了,漫漫神生找不著人同我打架罷了!更何況,我可舍不得讓美人兒受傷。”
話落,他望向夜瀟暮身旁的顧槿柔,眼神有幾分玩味,不過沒有惡意。
不過夜瀟暮這次罕見地沒有懟回去,隻是神情嚴肅道:
“此陣正在形成,怕是不可強攻。莫要輕敵。”
宮弦月有些不耐:
“哎呀,知道了,別廢話,用得著你提醒!咱們趕緊想個法子出去,不然······\"
話還未說完,隻聽夜瀟暮突然一聲冷喝:
“不好!”
隻見下一刻,三人腳下土地瞬間化為虛無,一片混沌,形成了巨大的旋渦,他們瞬間便被卷了進去。
須臾間,洞口封閉。隻留枯葉上殘餘的點點血跡,林中山鳥因此受驚,飛離了原本的枝椏。
不過很快,林中再次恢複平靜,一切如常,仿佛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或許是陣法的神光太盛,沒有人注意到,下墜前,顧槿柔身上的玄靈石,正隱隱閃爍著。
三人於虛空中極速下墜,夜瀟暮一手攬著顧槿柔的腰,另一手自頭頂上方滑出一道金色神光,隨即迅速擴張形成一個金色而透明的金剛罩,保護空中三人穩穩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