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當初我流落下界,是有人故意為之?
“正是。上界族派林立,冰靈與禦火兩族多年來勢同水火。禦火族皇子桑炎乃至陽之體,天賦異稟,可他生性狂傲自負,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便敢公然在我族門前叫囂。”
“長老們本不欲理會,奈何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私自擅闖我族護山結界,掉入寒冰陣中,修為不敵反受陣法反噬,靈根俱廢。”
“曾身負族中眾望的天之驕子,如今成了廢人,禦火族焉能善罷甘休?免不得相鬥一場。可自仙妖之戰後,冰係一族神脈衰弱,所居之地靈氣愈發稀薄,早已不複當年盛況。”
“可禦火一族卻自戰火後愈發強盛起來,明麵對上,我族必無勝算。族長不忍族中百姓受苦,更何況當時夫人臨盆在即,眾人皆翹首以盼著小殿下的降生,絕不可因戰事分心。族長便派人談和,一再忍讓,天材地寶損耗頗大,方才讓禦火族打消了開戰的念頭。”
可如夫人生產前夕,恰逢禦火族百年一次的祭天大典,天降預言——
“天命所歸,予育蒼生;天火釋盡,聖女降福。”
此預言中有不利火族之意,而其間所指聖女,眾人諸多猜測,一時間,鬧的人心惶惶。
隨後不久殿下降生,整個瑤天界竟迎來一場長達三日,落地不化的靈雪。
且凡靈雪所及之處,生機無限。
而族長當時親測公主的資質,至陰純元,的確絕無僅有,同預言所指相去不遠。
可見此卻不知究竟是福是禍,若三日靈雪當真源於公主,禦火族不可能坐以待斃,來日必將是明槍暗箭,防不勝防,以冰靈族當時處境,根本無法護住這般天資的孩子。”
“族長隻得暫時將公主周身靈氣封印,隱匿氣息,並命我將公主秘密帶至下界暫避風頭,對外偽造公主出世的時間,隻求您能遠離這些是非,待他日風平浪靜再歸,便不會成為眾矢之地。”
當日之事,除了族長與夫人,便唯有我和熾染,與其相伴數百年的心腹知曉,連族中長老都隻字未提,族長夫人閉門不出,隻對外稱安心養胎。
原本以為一切當是順利,卻千算萬算沒料到,冰靈族中早已潛入了禦火族的奸細,埋伏多年,而那奸細,正是同我朝夕相伴,從無猜忌的好兄弟······
說及此處,他的聲音些許哽咽:
“熾染,他甚至比我更早待在族長身邊,可沒想到······”
“當日,我抱著身在繈褓的您奔自下界,他一路尾隨,直到被我發現。他同我說禦火族來攻,族中形勢嚴峻,我擅布陣修複之術,族長命我立即返回相助開啟護山大陣。”
“關心則亂,族長一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能不回,與他相識數百年,走到如今,少不了他一路相助,我竟沒有絲毫相疑,放心如常地將您交給了他,卻不曾想······”
見慕容允神色懊悔,顧槿柔接過話頭:
\"卻不曾想,你回去之時,情況並不如他所說那般,甚至禦火族壓根就未同冰靈族開戰,一切如常。而他們自始至終想要的,隻是除掉我,除掉我這個可能威脅到他們的人。\"
顧槿柔神情淡然,神情竟有未半分苦怨和不忿,就像一個看客。
慕容允怔愣片刻,顯然見她這般態度,不知所措。
本該是天之嬌女,這般流落人間,嚐盡苦頭,她心中······就不怨嗎?
慕容允拱手請罪:
“公主睿智,所猜幾近事實。下君有罪,識人不清,才害您被迫流落下界二十餘年,明珠蒙塵,待您平安歸位,下君任憑處置,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