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想自殺,你能幫幫我麼?”
沈浪第一次見到林漾漾的時候,那個姑娘正坐在京城一中綜合樓的天台欄杆上,穿著不合身的校服,晃著寬大校服褲下兩條細白的腿,笑得眉眼彎彎,問他能不能幫她自殺。
其實如果忽略掉小姑娘所處的位置,沈浪真的會誤以為這是最近出現的某種新型追人方式。
非是他自作多情。
大前天有個高一的小姑娘說自己得了口腔潰瘍命不久矣,死前最後的願望就是和他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當時周圍挺多人的,女生自認為沈浪是個教養良好不會讓女生在大庭廣眾之下沒麵子的好少年。
然而當時沈浪隻是挑了挑眉,懶洋洋的彎了彎唇說,“我讀書多,你別騙我,口腔潰瘍明明吃點鹽巴就好了。”
圍觀眾人:“......”
昨天有個高三的學姐說她快高考了,算命的說要是和京城一中高二十三班的沈浪談戀愛,就能考上京大。
沈浪聽了之後散漫的啊了一聲,攤攤手吊兒郎當的說,“那你還挺可憐的。”
“我閉著眼都能考上呢。”
眾人:“......”
人至賤則無敵。
他是懂這個道理的。
但是現在眼前這個小姑娘的話和位置確實有點危險,畢竟欄杆下麵就是空無一物的地麵。
可是。
自殺?
就京城一中這群二世祖的聚集地,他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天大的煩惱是值得自殺的。
他剛從籃球場上下來,球服還沒換。
大大的01號印在胸前,火紅色的背心映照在陽光下,帶著熊熊燃燒的張揚和熱烈。
沈浪左手顛著球,右手指尖夾著根煙,汗濕的黑發有幾縷貼在額前。
滾落的汗珠劃過喉結,一路消失在衣襟。
他視線再次掃過眼前小姑娘所處的位置,瀲灩的眸眯了眯,試探性的開口。
“是高一的小妹妹?”
他佯裝不在意的把球一拋,摸出個火機,低頭準備給自己點上煙。
籃球撞在地上,砰砰砰的彈到了另一邊,又慢慢滾到牆角,停了下來。
坐在天台上的小姑娘一直在看著他,她歪了歪頭,但沒說話。
沈浪心裏有些沒底,輕咳了聲,把煙離得遠了點兒。
“因為學習壓力太大?”
他又問。
小姑娘沒說話,半晌,搖了搖頭。
“和父母吵架了?”
沈浪斂眸,吸了口煙,緩緩吐出個煙圈,又沉沉問道。
小姑娘這下沉默了更長時間,但還是搖頭。
正當沈浪以為這小女孩兒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她突然彎了彎唇,嗓音嬌軟,
“哥哥,你話好多哦。”
“我隻是想自殺,但我還沒想好要用什麼方式,哥哥能幫幫我麼?”
“作為報酬,我也可以幫你。”
話音落下,小姑娘期待的等著沈浪的答複。
天台上有些寂靜,聒噪的蟬鳴都在兩人的寂靜中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