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這些天要不是我，你早被那些蟲子吃掉了！”那位大媽氣得鼻孔冒煙。
“我可以不要那些吃的，但我媽留給我的發夾，你要還我！”小女孩倔強地看著大媽，不再退讓。
大媽咬牙切齒，看得出來，如果張樹不在旁邊，她定會上來打那小女孩。
被張樹盯得心驚肉跳，大媽不情願地扔下一個發夾，嘴裏不停地叨叨“賠錢貨…小賤胚……”，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我讓你離開了嗎？”聽著汙言穢語，張樹的脾氣也上來了。
他的手指被小女孩拉住，低聲說，“這位哥哥，我有它就夠了。”
張樹揮揮手，那女人如蒙大赦，一跌一撞，狼狽地逃離現場。
他拿著五串烤熟的蟲子，在小女孩麵前攤開，問她，“你想吃哪一串？”
小女孩的目光在蜈蚣、蟑螂、蚯蚓、蟈蟈、蝗蟲反複徘徊，最後弱弱地回答，“我可不可以不吃它們？”
“你長大後想當什麼？”
“當我長大……
我媽說，在家躺平，被喜歡的人養著，是世間最幸福的事。我想要成為媽媽眼中，那個最幸福的人。”小女孩一邊說，一邊掉淚。
她媽媽的笑容猶在眼簾，往後餘生，她卻再也觸碰不到了。
“你愛你媽媽嗎？”
“嗯……”小女孩低下頭。
“你要是不吃它們，你在這裏長不大。”張樹貼心地把愛心烤串遞近。
小女孩嚇得不敢抬頭，張樹透過她的衣領，能看到她雞皮疙瘩，寒毛倒豎。
“你要是長不大，怎麼成為媽媽眼中，最幸福的人？”張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無恥，拿一個死去的人，反複刺激這麼弱小的孩子。
小女孩最終選了五個當中，賣相最好的蝗蟲。
咬下一口，她差點吐了。第二口，小女孩表情微變，似乎沒想象中那麼難吃。第三口，第四口……
小女孩緊閉雙眼，越啃越香，張樹看得樂了。
“你看那些人都不領情，我們像猴一樣演這大戲，值得麼？”老二走過來，眼神幽怨。
“你還要嗎？剩下的都歸你了。”張樹將手裏剩餘的四根烤串遞給王盧，想堵住對方的嘴。
“我不要！肚子吃不下了。”
張樹將含毒的部分捏掉，朝幾位膽大的小朋友晃了晃，“你們要嗎？”
小女孩狼吞虎咽，邊吃邊流口水，他們早看饞了，一擁而上。
防止他們爭搶，張樹平分了幾份，讓他們自己選。
兜裏的破手機叮叮當當響個不停，外放不知是變異了，還是壞掉了，怪怪的。張樹看看手機，是樂小丫打來的。
“你在哪？”接通後，她率先開口。
“在你八卦觸碰不到的地方。”
“切！平都人民醫院，誰不知道呢。”小蘿莉翻了個白眼，她還不想去找張樹，因為有更勁爆的八卦等著她。
就像同一首歌，在演唱會現場聽，和拿著自己的破手機聽，那體驗，那感受，能同日而語嗎？
“就知道你烏鴉嘴吐不出好東西。”
“誰說的？還有，你再敢說我烏鴉嘴，你別怪我爆你小秘密，你這個彎道先生！”
兩人又鬥了一會嘴，小蘿莉才吐露實情。這丫頭仗著有他姐撐腰，真是越來越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