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寡淡得像白開水,汙蔑事件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逐漸甄滅。
“鐺,鐺”路上傳來喧鬧的鑼鼓聲,田間勞作的人受到驚嚇般直起身體,忙望向聲音來處。
一隊人馬從官道上拐下小路朝青山村來 ,打頭負責敲鑼的是兩個身穿皂衣的衙役,後麵跟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兩側各有兩個衙役守衛著。
後麵隊伍的排場是村民們前所未見。一輛黑色雙馬拉的寬敞豪華馬車,被一群氣勢昂揚的士兵拱衛在中央,士兵們身穿玄甲,步伐整齊,隔著老遠村民們還感覺到騰騰的殺氣。
村民們被突如其來的官兵嚇得傻呆在原地,直到有個人過來問淩家的位置,一位膽子比較大的村民磕磕盼盼回答後,順嘴問是怎麼回事,那衙役笑著大聲說朝廷要嘉獎淩家。
周圍勞作的村民聽了個清清楚楚,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飛進青山村。
等浩浩蕩蕩的人馬到淩家門口時,該到場的幾人已經在門口恭候著,烏泱泱的一群不該到場的人則是遠遠站著湊熱鬧。如此盛世可謂是青山村立村以來開天辟地頭一回,是一輩子的回憶。
蕭子檸回到家,聽到堂屋裏嘰嘰喳喳的熱鬧得不行,廚房裏,何氏、馮氏和蕭子櫻也各個眉開眼笑,讓蕭子檸誤以為家裏天降橫財了,一問才知道是朝廷嘉獎了淩家,
堂屋裏,虎豹和鐵牛竟然在家裏。
虎頭道明了原因,“林夫子要陪同大人們,學堂今天放假。”
接著語無倫次的分享他的心情,“白銀千兩呢,當時大家的氣息都不穩了,宣讀聖旨的時候,跪了一地的人,全村男女老少都去看熱鬧了,村長爺爺說一輩子可能就此一次了,錯過了可是一輩子的遺憾。”
小豹無精打采,“村長爺爺說很對,那些玄甲衛看著挺威風的,可惜沒能跟他們打一場。”
虎頭突發奇想,“我們家做出了新糕點,要是獻給聖上,我們家會不會也得到了獎勵?”
小豹瞟了他一眼,斬釘截鐵說道:“不能,糕點對大人們來講是上不得台麵的玩意。”
小豹進私塾後,識字量猛增,經常跟淩稷然借書來看,遇到不懂的就問,看問題的角度有些刁鑽,林秀才不得已多關注他一些,超前講了一些東西,所以他現在知道得比虎頭多一些。
虎頭撓撓頭,一臉疑惑,“為什麼,同樣是獻上新的有用的東西。”
小豹一手橫胸,一手摸著下巴,思忖片刻,“聖旨裏說了,於國於民有大功德才賞賜。”
虎頭想破小腦袋,發出靈魂一問:“做出新吃食,豐富大家的飲食,滿足大家的胃口,難道不是於民有利嗎?”
賞賜什麼的,那東西太遙遠了,蕭子擰關心的是今天的盛事,她沒有親身參與,現在得多聽,“不是說來了欽差大人,人長得怎麼樣?”
虎頭是個“喜新厭舊”的,立馬把剛才的糾結拋之腦後,興致勃勃道:“欽差大人自是長得方方正正,,端得一派威嚴。”
小豹看著虎頭的眼睛反駁:“娘說得沒錯,你的眼睛用來幹嘛,欽差大人那麼年輕哪來的威嚴。”
蕭子檸看兩人又要吵起來,默默退到一邊,他倆不該叫虎豹應該叫貓狗,同一個東西,從兩人的嘴裏講述出來的是兩樣截然不同的東西。
虎頭講述的是他心裏想象的東西,美好是第一。小豹講述的是他在意的東西,好的越好壞的越壞,黑白分明。
熱鬧隻是農家人艱苦生活中偶爾的點綴,勞作才是永恒的主題。
昨天湊熱鬧放縱了一天,今天大家收拾好心態又投入忙碌的生存大事中。
山坡那一大片新種植的棉花地,蕭家沒有足夠的肥料,肥力跟不上,地裏的棉花長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