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奶奶生病了,從縣衙回來後就一直吃藥,一直沒見好。

淩爺爺變得不愛說話了,經常發呆或者走神。

程大夫說這是心病,心病隻能心藥醫。

淩稷然的父母生前在開陽城裏做工,他從小在爺奶身邊長大,跟父母在一起的時間不多,而且他又不是真正的小孩,所以對父母的感情沒那麼濃烈。

眼見兩老打不起精神,他毅然扛起了這個搖搖欲墜的小家,第一次如此盼望著一件事。

盼望著盼望著,私塾開學沒幾天,有個衙役帶來了兩個好消息。

一是那兩個賊人已經死了,證據確鑿,賊人惡行累累,知府大人當場判了斬立決。

淩奶奶聽到這個消息後,喜極而泣,拉著淩爺爺,兩人當場向北跪下叩首,邊哭邊高喊:“聖上聖明,大人聖明。”

接著夫妻膝蓋一轉,朝南一叩首,異口同聲道:“縣令大人公正廉明。”

衙役看著兩老的行為,臉色有些動容,伸出雙手扶起兩人,說他會向縣令大人轉達這句話。

淩奶奶痛快哭了一場,發泄過後臉上鬆快了,忙活著要招待客人。

淩爺爺恢複了健談的性子,熱情地請小夥子吃西瓜,吃葡萄,旁敲側聽起更多的消息。

小夥子也不扭捏,吃過後,就把自己知道的和聽到的一股腦兒說了,說賊人十年前得罪了京城的貴人,就是要往京城傳消息所以才拖到了現在,不然早就結案了。

小夥子臨走的時候掏出一個錢袋放在桌子上,說是抓住逃犯的賞錢,然後帶著西瓜和葡萄心滿意足的騎馬離開。

蕭家人得知壞人被判了斬立決,由衷高興起來,都盛讚知府大人清明公正。

淩爺爺拿出錢袋子,說是抓賊人得到的賞錢,他們已經得到了最想要的,賞錢就留給小豹。

蕭家一家人目光炯炯看著小豹,猶如看著一個小金人,那錢看著有不少呢,他們刨土地一年都存不下來那麼多。

賞錢淩稷然不在乎,可小豹堅持平分,每人五十貫。

蕭家沒人提出異議,等淩爺爺和淩稷然走後,何氏哄著小豹:“讓娘幫你收著,你要買什麼直接跟我說。”

小豹拆台,“你以前也這樣說,可壓歲錢到了你手裏之後就沒有了,我已經大了,自己的錢自己保管。”

其他五個孩子心有戚戚焉,狠狠點頭表示就是這樣。

何氏一哽,哪家不都是這樣,她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試著和他們講道理,“你們每天吃的用的不得花錢,過年做新衣服不要花錢,尤其是小豹你們,束脩和筆墨紙硯哪個不是花銷巨大,你們那點錢根本不夠。”

虎頭滿臉不服氣,“爹都有私房錢,我們也要攢私房錢。”

他和小豹都偷看到爹把錢藏在哪裏了,誰讓爹鬼鬼祟祟像要做壞事,那不得盯著點。

虎頭這話一出,蕭二嚇得坐翻了凳子,這兩小子的眼睛那麼賊嗎?他都那麼小心了,怎麼還是被看到。

何氏怒視著蕭二,那麼大的人了,怎麼藏點錢還被小孩發現,真是丟臉,還好兩小子性子正,沒有偷偷拿走。

小豹卻教育虎頭說:“爹藏私房錢可能是想攢錢買禮物給娘,給娘一個驚喜,被你這樣一嚷,驚喜變成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