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公子切莫這般詆毀自己,僅憑《定風波》一詞,便足以奠定你在汶水縣文壇的地位,這次詩會,自當有你一個名額,還望你多做準備為好啊。”
薑皓沒有正麵回答,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作詩隻是小道而已。
不過,他看的出來,在這件事上,縣令比自己要上心,這裏麵一定有其原因,而自己又是他所仰仗的人,自然要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多為自己謀求福利。
他故作推辭道:“鄭大人,您這是太高看小子我了,上次比試,純粹是運氣好而已,以小子的才學,斷然擔不起這責任,還望鄭大人三思。”
鄭伊橋心裏清楚,上次一定是公主暗中幫助,但,既然公主利用他衝鋒陷陣,那麼自己也要推波助瀾,如今看這薑皓,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架勢,讓他怎麼不著急呢。
斟酌片刻,鄭伊橋像是下了某種決定,隻聽他說道:“這樣吧,既然薑公子熱衷於釀酒,那本縣釀酒的份額可以與你多加一些,隻是這詩會,還需你多多費心。”
朝廷對釀酒有嚴格把控,這汶水縣每年釀酒的總量大約是十萬斤,目前汶水縣大大小小釀酒作坊有八家,每家的釀酒份額不一,有多有少。
如今薑皓再增開一家,其他釀酒作坊的配額自然會減少,好在周家倒台,周家的釀酒產業便騰出了一些份額。
其他釀酒作坊已經趨之若鶩,紛紛找到鄭伊橋,希望能將周家的配額分配一些給自己。
鄭伊橋作為汶水縣一把手,自然有權利分配份額。
薑皓聽到對方提出的條件,心裏暗樂,沒想到,自己僅僅猶豫了一下,縣令便主動提出了條件,真是意外之喜啊。
不過,以薑皓現在的心性,自然不會喜形於色。
他連忙施了一禮,淡然回道:“多謝大人抬愛,我此前提出釀酒,隻是心血來潮,並非要將此事作為產業來辦,至於份額,隻需一成足以。”
薑皓越是推辭,鄭伊橋越有危機感,因為,公主私下裏已經交待過他,一定要盡可能推崇此人,但公主又沒告訴自己,針對下次詩會,是否有提前準備妥當。
如今他隻能從薑皓身上下手,不過,這薑皓並非傳言中的那種愚笨,反而像泥鰍一般滑溜,始終琢磨不透他的底細。
若不是公主交待過,一定不要暴露她的身份,他此時真想問一問這薑皓,是怎麼攀上公主這尊大佛的。
鄭伊橋隻好再開出優厚條件:“我說薑公子,以你的大才,所釀的酒,必然大受歡迎,本官便允諾你,今後晴雨樓所供的酒,皆從你那裏進貨。”
晴雨樓其實是一座名副其實的古代酒吧,每日所耗酒量,必然不少,對於初進酒行的薑皓來說,的確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
薑皓懂得分寸,見縣令又提出這個推廣自己酒水的機會,便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既然大人如此推崇在下,小子自然不敢托大,這詩會,小子定當全力以赴。”
得到保證以後,鄭伊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目前在他看來,自己的官途,完全捆綁在了這薑皓身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緩了一口氣才和聲道:“既如此,詩會的事,你一定要做好準備,本官對你期望很大,另外,在本縣,我會選出另外兩位才子與你一起參與。”
從鄭伊橋那裏得到優厚的條件,薑皓這才滿意地離開縣衙。
此時,晴雨樓,趙纓絡正坐在四樓,觀望著汶水縣。
婢女芝蘭從樓下上來,看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注意這裏,便壓低聲音說道:“殿下,最近對那薑皓的調查沒有一點進展,目前仍不能證明之前他所作之詩是否抄襲。”
趙纓絡擺了擺手道:“關於這一點,停止調查,我們隻需靜觀其變即可,那柳武州不是要舉辦什麼詩會麼,我已令鄭伊橋選了薑皓為汶水縣代表,他到底有沒有才華,到時自然見分曉。”
芝蘭點了點頭,隨後又說道:“不過,那薑皓又有新的動向。”
“哦,你說來聽聽。”
“這薑家的耕地,所產糧食留給佃戶足有四成,比其他地主多出兩成,所以薑家的佃農都很擁護他。不僅如此,最近在杜河村還出現了一種新的農具,名叫曲轅犁。聽說這種農具可以將耕種效率提高三成,糧食產量也能提高兩成。”
“而發明這種農具的人,就是那個薑皓。”
趙纓絡明眸一亮,不由得讚道:“他竟然還有這樣的才能!倒真是看走眼了。”
她轉而對芝蘭交待道:“你吩咐下去,將這曲轅犁推廣至全國。”
芝蘭應了一聲,繼續說道:“還有,這薑皓正在籌備建造酒坊,看樣子是要釀酒。”
“哦?這倒是有點意思。”隨著對薑皓的了解,趙纓絡越發對他感到好奇。
就在這時,芝蘭突然指著街上的一個人影說道:“小姐,你看,那人是不是薑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