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打CS，縱然是水平臭到總是被隊友踢，隻能玩單機打機器人的菜鳥都免不了熱切地去看幾個教學視頻買把大狙練練一槍爆頭。這就是好奇心，人之天性。
“你笑得像個魔鬼。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韋伯用眼神譴責著自己的主人。傳說中魔鬼們一向不屑於使用暴力，他們許下種種美願，蠱惑人們簽訂契約出賣自己靈魂。
李維摸摸鼻子，自己才逼他簽了奴仆契約，果然有三分魔鬼的風範哩。
“再說了，充其量就是個野路子法師而已，速度再快，成功率再高也是個非主流。”
韋伯從髒兮兮的法師袍裏摸出一本魔法書，直接攤開到李維的麵前：“諾”，仿佛在向一個披著獸皮的野人展示一雙鞋子的穿法，滿滿的自豪感和憐憫心。
“這才是正規的清潔法陣，土鱉！”
李維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本流通很廣初級魔法教程，然而龍崖的書窟裏並沒有收錄。
因為巨龍的口腔結構完全不同於人族，龍語魔法的威力更是普通魔法的數倍乃至數十倍。
因此龍崖的書窟裏能找到那些吟遊詩人們夾屁股捏嗓子傳唱的史詩故事，能找到那些旅行家美食家們記錄的異域風情別樣美食，反而這些記錄著人類魔法和武技的書籍全都被巨龍們棄之如敝履，眼皮都懶得翻一下。
首先翻到扉頁上，最下麵的簽名處寫著一個龍飛鳳舞的名字：剛非魔法學院院長甘多夫，聖曆4200年。距離現今聖曆4209年隻有九年時間。算不上落伍。
翻回到清潔法陣那一頁，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標注，十六開的紙頁上是一個放大的清潔法陣，六芒星法陣的每一小截都被標示出了長度，最佳的精神力強度數值，扭曲節點的數量等等。
這麼一個李維輕輕鬆鬆兩分鍾就繪製完成的龍卷風魔法陣，李維仔細數過之後愕然地發現書頁上準確標示出的數值多大三百六十五處。下一頁的注釋裏還有七十多處參考值。
這個最初級最簡單的魔法陣上凝結了人類幾千年，成千上百的法師畢生的心血。對著滿紙的數值李維不得不承認相對於韋伯這樣從最開始就被灌輸了數值和標準的概念的法師，自己瀟灑固然瀟灑，但本質上就是個野路子。
“看傻了吧，雖然不知道你跟哪個隱世的法師學了這麼一手，但是快有個毛用，成功率高又能說明得了什麼？特例永遠都是特例，沒有普遍適應性，這樣改造的魔法陣又能傳承下幾個來？
教科書上的雖然繁瑣，甚至威力上還要打些折扣，但是標準化就意味著普遍適應性，吃透了這個清潔法陣以後的風係法陣就能輕鬆入手。
可憐的娃！”
韋伯看向李維的目光就像在看著一個大煙鬼，一個失足少女，一個被抓的小偷。這一刻他高了那個卑鄙主人一等。
李維仔細地從頭翻看著，嘴裏幽幽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沒有普遍適應性？”
大荒原上，一隊傭兵正在紮營。首領阿爾文滿意地檢查著手下兒郎們的工作，是不是嗬斥幾句。
阿爾文今年五十多歲，是鐵蘭傭兵團的三名中隊長之一。
年輕時阿爾文追隨著幾名老夥伴拉起了個小小的鐵蘭傭兵小隊，憑借一腔的狠戾和不錯的人緣最終抱上了雷暴商會的大腿，成為了雷暴商會裏一支最底層的三級傭兵團。沒人敢招惹，小日子過得分外舒坦。
鐵蘭傭兵團十餘年前費勁千辛萬苦跟泰穆爾拉雅山脈深處的野蠻人部落建立起了一條商路，也因為這個原因才被雷暴商會招納進來。
一直以來阿爾文就負責將從野蠻人部落裏交易來的魔獸材料押送回普拉塔城。
這條商路橫穿過魔獸肆虐的泰穆爾拉雅山麓，哪怕雷暴商會的高手們每隔幾年就沿路清理一次，但依舊事故頻發。
出了叢林進入大荒原，魔獸就基本上銷聲匿跡了。雷暴商會凶名赫赫，銀色電光旗幟所到之處盜匪們全都退避三舍，長久下來阿爾文也就有些懈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