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城市第一醫院,中醫科,方彥坐在辦公桌後麵,精神恍惚,額頭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隱隱約約還能看到紗布裏麵的殷紅。
“方彥,你給我滾過來!”
方彥還正在發懵,科主任陳忠全就氣呼呼的走了進來,衝著方彥厲喝。
值班室的幾位醫生都吃驚的看向陳忠全,有的人還帶著點幸災樂禍。
方彥這是又要被陳主任訓斥了嗎?
方彥是慶城市第一醫院的醫生,今年28歲,新晉主治醫生,畢業於慶城市中醫學院,本科學曆。
方彥的爺爺在慶城市杏林界稍有薄名,屬於很有水平的民間醫生,開了一家中醫醫館,叫福生堂,福生堂是方彥的爺爺方淵林從師父王恩平手中接過來的,屬於老字號,福生堂這個招牌在慶城市已經有上百年了。
雖然隻是本科學曆,可因為方彥從小就跟著爺爺方淵林學醫,有些底子,再加上方彥畢業那會兒大學生還算吃香,所以有幸進了慶城市第一院這麼一家三甲醫院,留在了醫院中醫科。
畢業五六年,方彥也剛剛拿下主治醫師職稱,不過科主任陳忠全還沒安排方彥坐過門診。
準確的說,方彥屬於剛剛拿到主治醫師職稱的住院醫,管床大夫,職稱拿到手了,但是醫院這邊的待遇還沒有緊跟著提上來。
“???”
正在發懵的方彥被陳忠全的聲音驚醒,有點茫然的看向陳忠全。
“怎麼,這會兒給我裝無辜?”
陳忠全怒聲質問道:“三號床的藥是不是你阻止患者服用的,誰給你的權利幹涉其他醫生的醫囑,拿到了中級職稱,就覺得自己能耐了?”
“三號床,醫囑?”
方彥依舊有點愣神,盡可能的在自己的記憶中尋找,好半天思維才和現實接軌。
並非方彥想要裝傻充愣,也不是方彥患了什麼失憶症,而是他剛剛經曆了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於這會兒還有點分不清楚虛幻和現實。
這幾天家裏醫館那邊也出了些事情,方彥幾乎是醫院和福生堂兩頭跑,早上出門的時候,福生堂的牌匾不知道怎麼掉了下來,砸在了方彥的頭上,給方彥的額頭開了一個小口子。
傷口並不算大,縫了兩針,包紮好之後方彥就到了科室,因為來的早,晚上沒睡好,方彥就趴在值班桌上眯了一會兒,其實也就是十幾分鍾。
可就是這十幾分鍾,方彥卻做了一個非常離奇的夢。
在夢中,方彥竟然和福生堂一起穿越了時空。
他見到了神醫扁鵲、道醫葛洪,醫聖張仲景、藥王孫思邈、小醫聖張景嶽,火神派祖師鄭欽安.......
福生堂帶著方彥穿越了整個曆史時空,方彥在每個時代停留,遇到了當時最為頂尖的名家醫手.......他和眾多名家坐而論道,甚至給予不少名家啟發,開創流派........
傷寒派、經方派、滋陰派、火神派,每一派都有方彥的影子。
那一場夢境曆時上千年.......方彥也好像實實在在的在漫長的時空中度過了上千年。
夢中的經曆,夢中的所學,就像是刀刻斧鑿一樣印在方彥的腦海中,曆曆在目。
也正是因為剛才的離奇的夢境,這會兒方彥還有點恍惚,甚至有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這會兒究竟是在夢境還是現實。
“你是說三號床?”
方彥緩緩出聲,在夢境中經曆了上千年,而且記憶是那麼的深刻,相比起來之前的二十多年的記憶反而微不足道了,除了父母爺爺等一些非常親近的人,哪怕是身邊的這些同事之類,在方彥眼中好像都突然變得陌生起來了。
至於什麼三號床,現在方彥確實是一丁點都想不起來了。
“怎麼,我們的方大醫生失憶了?”
陳忠全氣急而笑:“大家看看,方大醫生失憶了,腦袋被砸了一下,分不清楚今夕是何年了?”
“就方彥那腦子,需要失憶嗎?”
邊上有人忍不住笑道:“陳主任您也太看得起方彥了,他就是不失憶,也和失憶了差不多。”
方彥在中醫科五六年,和科室的大多數人都不合群,更是不怎麼得科主任陳忠全喜歡,之前不少人看在方彥爺爺的麵子上,多少對方彥還有點討好,陳忠全對方彥多少也有點忍讓。
可這一陣,福生堂遇到了麻煩,方淵林在慶城市行醫這麼多年,積攢了那麼多人脈,卻好像沒什麼人願意幫方淵林出頭,這讓一些人就禁不住幸災樂禍起來了。
之前覺得惹不起,自然不敢惹,可現在發現方彥家裏也就是銀樣鑞槍頭,那就不裝了。
其實在今天陳忠全發飆之前,方彥都已經能感覺到科室有的人說話陰陽怪氣了。
“有事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