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是大商的心腹大患,雙方人口都因戰爭而銳減,此番握手言和,便是為了休養生息。
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這都是件大事。
為此,皇上特地下旨,四品以上官員皆可帶著家眷參宴,消息一傳出,整個京城熱鬧無比。
宮宴當天,眾人早早入席,和交好的人家攀談起來。
唯獨奕寧不耐煩交際,掐了個不早不晚的時間,帶著大孫子過來,卻還是引起不少關注。
兩人前腳剛坐下,後腳就有人過來搭話:“老太君許久未見了,瞧著比之前還精神了一些,倒是比我還要年輕不少呢。”
說話的人,是太平長公主。
她不過四十上下,個子高挑,一襲紅色儒裙,容色豔豔,氣勢銳如刀鋒,格外讓人移不開眼。
她身後半步處站著顧昭。
奕寧笑了笑回道:“不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罷了,老身哪兒能跟長公主相提並論。”
緊接著,她又向大孫子介紹道:“鴻兒,這位是太平長公主。”
司鴻聞言抱拳一禮:“小輩見過太平長公主。”
太平長公主麵上的笑意更深了,早就聽兒子說,榮恩侯清醒後進步格外快,沒想到,才三個月就跟常人無異了。
她唏噓又感慨:“這麼些年了,老太君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想必要不了多久,榮恩侯就會繼承祖輩意誌,成為一名少年英雄。”
奕寧謙虛的擺手道:“長公主謬讚了,鴻兒雖是正常了,要學的卻還很多,當不起這般稱讚。”
“當得起,當得起。”太平長公主笑道:“前兒我都聽昭兒說了,榮恩侯天生神力不說,布局亦然可圈可點,名留青史是遲早的事兒。”
這高帽戴的都快上天了。
聽得顧昭心裏直冒酸泡,除了剛出生,他媽都沒這麼誇過他呢。
可偏偏,她說的全是真話,古往今來的名將,不一定全是天生神力,但有天生神力的,必定是一代名將。
再加上司鴻天賦頗高,堪稱一點就通,要不是癡傻了十八年,早就能有一番事業了。
真是……
瞅見司鴻被幾句誇獎弄得麵紅耳赤,手足無措,隻能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祖母,而老太君卻笑嗬嗬沒有解圍的意思。
顧昭那點兒小嫉妒又沒了。
很快,時間差不多了,一群人悉數落座。
最為矚目的,除了帝後外,就是幾個人高馬大,彪悍非常的漠北使臣。
其中,為首的人格外顯眼。
他容貌俊秀,身長玉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臂上能跑馬的漠北人。
奕寧光是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發出疑問:“這人也是漠北的?”
太平長公主笑道:“老太君有所不知,這使臣名為墨淵,是漠北皇室的第二十一子,不過他也有一半大商血統,自小在大商長大,數月前才被找回去。”
大孫子小兒子,老人的心尖子。
這墨淵就是漠北首領阿帕拿的心尖尖,下任首領的人選之一,讓他來和談,不乏是為他造勢。
大商也樂得如此。
一個有大商血脈的漠北首領,遠比一個純粹的漠北首領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