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點,我止了回去的腳步轉身向琴音傳來處走去。

跟在身邊的青鴻青鵠沒有阻攔我,應該不是什麼平王府的內眷。大慶的男人沒有什麼必須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死規矩,街上也可以看見一些男子。但是王府畢竟不是一般的人家,大戶人家的男子要求比較高,是不可以隨便見外人的。如果我隨便見了府裏的男子,傳出去恐怕對他們的閨譽不好,夫德也會受影響。

順著琴聲穿過回廊向右拐,接著走過一道月門。門後種著青藤,綠樹成蔭,掩著樹下青石鋪就的小道向前,看見一個亭子。亭中兩個人,一個藍衣的男子在亭中撫琴,一個青衣的小侍在一旁伺候。見我過去,那男子停止撫琴,忙站起來向我行禮。

我借機細細的打量了那彈琴的男子。

是他——

清風樓的花魁——若水!

難怪他會彈這首曲子了。我當時本就是當著他的麵唱的這首歌。沒想到他的記性這麼好,隻聽過一遍,就全記下來了。

聽雲念說我元服後沒多久,他就被人贖身了。當時我還有點奇怪,他是被誰贖走的。那樣子驕傲的人,是誰打動他芳心得到他呢?現在看來他喜歡的人肯定是平王,讓他在上元節哭的如此厲害的人肯定也是平王了。

不過像平王那樣的樣貌還有背景,很難有男子可以不為她動心。

仔細想想,我和平王的幾次見麵好像都和他有關。第一次是在清風樓,我被雲念拽去見所謂的江南第一美人——若水;第二次是上元節,也是因為哭泣的若水撞到我,我才在圍在人群中看見她;第三次就是楚州了……

不過平王估計不知道我和她見過三次麵吧。

“這位公子,打擾了。在下在附近散步,聽見琴聲悠然,便尋聲而至。冒昧而來,打擾了公子的雅興,抱歉。”我有禮的向若水說道。

若水起身說道:“沒有什麼,小姐別嫌棄我琴彈的不好聽就行。”

“怎麼會了,公子的琴藝超絕,出神入化。聽者忘魂,確實人間仙樂爾。”

“這位小姐過獎了。”若水正色對我說道:“既然小姐在此賞景,小人先行告退,就不打擾小姐的遊興了。”說罷又是盈盈的一個禮,便起身告退離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他已經不認識我了。也是,對於他來說我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怎麼會需要費神去記住了。

“青鴻,這位公子琴彈得真好,他是府裏的內眷嗎?”不知怎的,我還是問了青鴻關於他的事情。

“哦,不是的。那是若水公子,是府中的琴師。”沒有奇怪我為什麼會詢問若水的事,青鴻老實的回答我。

琴師?不是王爺的內眷?怎麼連屋裏人都不是嗎?

不過我看他也挺高興的,大概在他的心裏隻要能呆在她的身邊就很好了吧。

反正也不關我事,想這麼多幹什麼!窮操心!

……

一路回到臨風居,有些餓了。用了一些點心。

乘著這大好天色,我開始很努力的工作。所有的過去已經成為過去,既然已經成為了過去,我又有何好擔心不安呢?

明天就在眼前,不管是什麼樣的開始我都會微笑的麵對。人生不過如此,不管是苦還是笑我們總要生活,那為什麼不開心一點的過!

我努力的遺忘那應該遺忘的還有故意遺忘的往事。昨夜如風,風過無痕。不管是故意的、有意的、存心的、還是不經意間留下的痕跡,我都將它們放到了記憶的犄角,不願意理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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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無風,屋裏沒有點燈,但是我知道他來了。

“你昨天醉了。”

“嗯。”

“以後不要再醉了,這裏不適合……”

“幫我查一個人。”

“誰?”

“吏部尚書——曹緒敏。”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