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徐冬陽就醒了,這時間大概是早晨五點多,徐冬陽先出去河邊洗衣服和打水,趁著打水的來回跑跑跳跳地運動了一小時,然後才開始燒火做飯。
在沒有新糧食入賬的日子,頓頓都是一樣的野菜煮壓縮餅幹,區別是野菜的種類。
才吃到第四次,徐冬陽已經不想再繼續吃這奇奇怪怪的主食了。末世的糧食簡直實在糟蹋他的野菜和油鹽!
要不是有竹蟲下飯,這一頓他再餓都吃不動。
想到這徐冬陽突然驚醒了起來,這才回來多久,他連末世的幹糧都不想吃了?以前靠幹糧果腹長途千把公裏的那個孤狼哪去了?果然人就這麼被嬌養得嘴都刁了?
但是……這個世界允許他挑嘴。
徐冬陽不由得盤算起來,想吃這個時代的米麵,要怎麼辦?
仔細在記憶裏翻查一下,現在想額外補充糧食,官方途徑隻有三個,一是等年底的糧食分配,那個按工分分的。二是用糧票或者糧本買糧食,當然這個首先得是城裏人才能有這東西。三是借集體的糧食,然後用工分償還。
三個官方途徑之外有一些不入流的民間默許途徑。
第四個途徑,用錢去買高價糧。這條暫時斃了,徐冬陽沒錢。
由此衍生出來第五個途徑,是民間習以為常的辦法,就是換。用別的物資換其他人家的糧食。
徐冬陽如果不換大米和麵粉,隻換老玉米和紅薯筋頭,同樣的物資可以換兩三倍的分量。
不過對徐冬陽來說還有第六個途徑,去老徐家把自己應得的糧食搶回來。
徐冬陽是很想選第六個途徑的,不過梅蘭嫂昨天說得很清楚,如果想徹底和老徐家斷了,就要忍一忍。
徐冬陽也知道這事急不來。
得老徐家先犯錯,他才能去要糧食。不然老徐家反悔不分家了,他們是長輩,有絕對的地位優勢,徐冬陽有十八張嘴都說不過他們,何況徐冬陽這嘴長了和沒長一樣。
所以第六個途徑暫時放下了。
徐冬陽如果想現在立刻馬上掙糧食,就是第三個和第五個途徑。這倆辦法這來來去去的最後落腳點都是勞動。
不僅僅是糧食,包括徐冬陽需要的鐮刀菜刀等等,想過明路,那都是要用工分或者物資換的。
那徐冬陽就知道了,最近最該忙的是掙工分。
不過梅蘭嫂的意思是讓他緩一緩,不要急著出去幹活,以免他這裏單獨建戶口的事還沒辦完,老徐家先找上門了。所以第三個辦法也得稍微押後一點點。
所以徐冬陽想來想去,還是先去山上繼續搞點東西換糧食,然後早點打土磚搬石頭繼續蓋房子。
今年他不僅要把廁所和廚房蓋起來,為了過冬方便,還得把主屋加固一下,明年他還想申請養豬和養雞,那也得有豬圈和雞窩。
對了,家裏那個自留地,也要盡快安排起來。籬笆圍一圈,菜籽種一種,可以吃也可以換糧食。
這麼一算,徐冬陽自家的事都還有老多了,工分晚一點就晚一點吧。
於是吃完早飯後,徐冬陽照樣背起背簍,去了二叔爺家借鐮刀和斧頭上山。
二叔爺昨天是和梅蘭嫂一起去老徐家的,也很讚成徐冬陽最近幾天先低調行事,等一切都成定局了再慢慢冒頭。
他是非常看好徐冬陽的,以徐冬陽幹活的能耐,熬過今年,明年日子就好過得多了。
二叔爺已經到了養老的年紀,國家也給他發補貼,所以他和二姥姥不用每天忙忙碌碌地掙工分。不過他也閑不住,所以家裏領了養豬養雞的任務,隻有放牛放羊他實在幹不動了,這才沒幹。
此外他日常給村裏修補修補公家的勞動工具,打理打理自家的自留地。
活兒麼,隻要願意找,總能找到許多。
今天他在家劈竹子篾片,準備給徐冬陽紮一個背簍,兩個簸箕兩個框,再編個箱子,編個櫃子,做個床……算了算了,給徐冬陽把一整套家什都做了得了!
聽到徐冬陽又要上山,二叔爺非常支持。他算算竹子的缺口,叮囑徐冬陽多砍點竹子帶回來:“……這樣竹床做好還有剩的,給你做個魚簍,你去摸點魚蝦黃鱔,趕集的時候能換把趁手的刀。”
二叔爺多少看出來徐冬陽用他家的鐮刀不是很順手,所以還有這麼個建議。至於魚簍,他們這家家戶戶都有,靠魚簍抓點小魚小蝦補貼家用。
實際上現在製約徐冬陽捕魚的純粹是時機,等過了繁衍的時間徐冬陽能把河裏的魚都抓空了。
趕集的時候估計也換不到徐冬陽能用的刀,徐冬陽感覺現在用啥刀都輕飄飄的,要他拿著順手,起碼也得十幾二十斤,那是管製刀,他去哪兒找來用哦。
想歸想,徐冬陽臉上是很乖巧地答應了,仍把鐮刀和斧頭別在腰間的稻草繩裏。
二姥姥看看他腰上的稻草繩,搖搖頭,把家裏的兩根老粗的尼龍繩給了徐冬陽。今天要砍那麼多竹子,稻草繩頂什麼用?就那點稻草,二姥姥給他打個草鞋在家穿穿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