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冬陽第二天先去了隊長家,兩件事要過個明路
一個是村東石灰岩開采的事兒,一個是給畜牧點修葺房屋的事。
徐棟梁一開始還沒想到開石灰窯的事,南楚省的喀斯特地貌太多了,喀斯特地貌多產石灰岩,所以到處都能開窯。
他們公社不開窯是因為沒找到石頭嗎?是因為沒人手,以及把能種田的地毀了拿去開石灰岩不劃算啊。
但是徐冬陽說到那片山頭已經露出了非常齊整的原石礦,這就不一樣了。
這樣的礦場不會占用開發的耕地。
山頭在橘子林的後麵,比較深,但是可以考慮使用開運輸溝的辦法,把石頭從山上用小車運下來,在隊裏東頭開石灰窯煆燒。
熟石灰對農業來說很重要,地裏的消殺,池塘裏的消殺,果木防蟲越冬……都用得上。
徐冬陽還想將來弄個副食品加工廠,那必然是要依賴養殖業的,養殖業哪能不搞熟石灰,沒有合格的消殺,大規模的禽畜魚種群分分鍾死一片。
這個事他還沒提,飯得一口一口吃。
徐棟梁盤算了一下公社每年分配的熟石灰的數量,以及附近的最近的石灰窯的位置,倒是覺得徐冬陽說的建議很不錯。
前提是那片石灰岩真的不占耕地林地,還好運輸。
而修葺畜牧點的房屋,真的是件很小的事,理由也冠冕堂皇,那可是整個隊裏最重要的牲口所在的地方,再怎麼用心都不為過,沒見老王頭都住在畜牧點旁邊嘛!
隊長甚至很大方地讓他可以去隊裏的公共物資裏挑一些備份的磚瓦。
那些磚瓦,如果有多的,徐冬陽也可以拎回去給自己的屋子加固一下。
想到西屋那個空蕩蕩的樣子,徐棟梁還說:“我記得隊裏有好些沒人要的家什,你看有用的上的就拿回去用吧。修葺畜牧點應該是公家的活兒,你幹了,應該給你算工。”
雖然沒有工分,徐冬陽也願意給畜牧點的老老少少搭把手。但是有工分,那不是更好?
徐冬陽開開心心領了隊長的情,回家吃了個早飯,就去了畜牧點幹活。
他刷自己家的牆已經刷出了經驗,刷畜牧點的牆,換個屋頂啥的不在話下。
幹到一半的時候,果然鄒老太太就看到了——主要是他在畜牧點的屋頂上折騰,隔老遠就能被人注意到。
然後鄒老太就在隊裏開始八卦,帶著陰沉的惡意,見人就說徐冬陽怎麼怎麼心思不正,和畜牧點的人打成一片等等。
一開始還真有人半信半疑,不兩天徐冬陽把活兒幹完了,去老於頭那裏領了一床拆出來的還比較新的棉花和棉線,準備處理好了之後給自己整一床棉被或者棉褥子。
現在天氣越來越熱,拿棉花就不是很打眼。這要是冬天時候來拿,得被眼紅死。
徐冬陽從老於頭那裏拿好棉花搬回家,路過村裏比較熱鬧的場院。
這會兒大家每天還能有那麼一點點空閑涮白,涮白的人幾乎都聚集在隊裏的這個大公共場院。
看到徐冬陽背著一背簍東西路過,鄒老太的眼睛就成了血紅色,滿滿都是狠毒的怨恨。
“才說他不是個好東西,這不是又往畜牧點去了?這是把公家的東西往畜牧點背吧?”
鄒老太完全無視了徐冬陽現在就住在那邊的情況,也刻意不提一個更大的可能,就是他背東西路過多半是回家,反正她就是要把畜牧點和徐冬陽聯係在一起。
王春花稍微聰明一點,就著婆婆的話往下說:“去畜牧點也沒什麼,媽,聽說畜牧點裏缺衣少食,窮得很哩。老的老小的小,連碗飽飯都吃不上。”
聽起來很正常的解釋,但是話得往深了想。
現在誰家不是缺衣少食窮得很,誰家不是老的老小的小,誰家不是吃不上飽飯?就畜牧點的人金貴,要拿集體的去貼補?
王春花剛說完,附近有些明顯腦子和徐冬陽一樣不好使的人,看徐冬陽的眼神就帶上了一些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