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交易？
徐冬陽就想，這老太太說話真的是文縐縐的不接地氣，他要真是個農村長大才十八歲沒見過世麵的小孩兒，他知道什麼是“做交易”啊？
想歸想，他倒是覺得這老太太不像壞人，可以聽聽她的需求。敬老愛幼麼，不磕磣。
於是他轉過身回來，說：“嬸子，您說，我聽著。”
老太太說：“我姓李。算年紀，得是你奶奶那輩兒的。”
徐冬陽就知道了，這是秦爺爺的對象，李奶奶。
李奶奶就是那個幫隊裏出主意搞橘子林，搞農業發展，搞水土保持的大佬。
放在末世，是要被各個生產基地供起來的糧食穩定戰線的人才。
放在現在，也應該是被生產隊鄭重關照的大佬。
洪山穀徐隊長也確實很重視李奶奶。
有了李奶奶之後洪山穀一直穩穩當當，旱澇蝗災都沒怎麼影響洪山穀的年收入。
本來洪山穀是在東頭熱熱鬧鬧地墾荒的，墾出來山體滑坡損失慘重，到李奶奶來了之後，徐隊長聽了李奶奶的經驗，才把墾荒的思路改了。
那個山體滑坡的地方，就是徐冬陽後來找到的露天石灰岩的位置。
這又扯遠了。
得知老太太就是李奶奶，徐冬陽趕忙向她鞠了一躬：“李奶奶好，多虧李奶奶，咱們隊裏日子越來越好過了。”
李奶奶撇一下嘴角：“油腔滑調。”
這可真是新奇體驗，徐冬陽八百年沒被人這麼說過。
李奶奶繼續說：“你家種了自留地對吧？”
秦爺爺去過徐冬陽家，所以這沒什麼好瞞的，徐冬陽點點頭。
李奶奶麵露嫌棄：“你那種得亂七八糟的，瞎搞搞。我可以給你收拾了，保管你一年收成多五成。”
徐冬陽知道這就是交換的條件，但是他不接話，就等李奶奶自己說。
主動接茬是不可能主動接茬的，一畝地的收成再多五成於他何加。
兩人僵持了一陣，最後還是李奶奶先敗下陣來：“你趕集的時候幫我跑跑腿就行。”
徐冬陽這才說：“我不是每次都去的。”
李奶奶說：“偶爾卻也夠了，不指望你每次都去。”
大集一個月就有三次呢，小集更是數不清，哪能次次都去！
徐冬陽又說：“我也不是什麼事都幹。”
李奶奶說：“你不想幹的就不幹吧。腿在你身上，我能怎麼你呀！”
徐冬陽說：“這就不好意思做什麼交易了。李奶奶有事就說一聲，能幫的我肯定就直接做了。”
李奶奶又把徐冬陽盯了一陣，這孩子看著老實，怎麼這麼不好糊弄。
“行吧……那，你就幫幫奶奶。你那地，我不伺候，我教你伺候。”
徐冬陽說：“我學會怎麼伺候莊稼，比隻有今年能多打菜瓜有用。謝謝李奶奶。”
李奶奶揮揮手：“你走吧走吧！快走！”
送走了徐冬陽，本來想拿捏“談判”結果反而被徐冬陽拿捏了的李奶奶在低矮的灶台邊生悶氣。
秦爺爺現在的狀態好了不少，自從吃了徐冬陽送來的藥，他胸悶咳嗽的情況就緩解了些。
他剛才在角落裏生火，一直沒插話。
等徐冬陽走了，秦爺爺才說：“難得你吃癟。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