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叔和光頭男交談兩句,裏麵突然響起一陣狗吠聲,聽得出來是個小狗的聲音,非常狂躁非常野。
旁邊鄰居探出頭來,衝光頭男說:“你能不能成了!養不熟就快點弄死,天天吵吵吵,嚇壞我閨女了!”
光頭男齜牙咧嘴吼回去:“我養我的狗管你什麼事!住不慣你去申請個大房子啊!你說說你啊,一個大男人,又舍不得那點兒工分,一家擠在這地方,又嫌鄰居吵?咋,你住不要錢的房子,卻要花大錢的待遇啊!”
胖叔聽著話不像樣,要被人捉把柄的,趕緊打住:“行了行了,帶我和你兄弟看看狗!”
光頭男仿佛才注意到徐冬陽一樣,招呼說:“好嘞好嘞,小同誌你好哇,你是胖叔的侄兒,那咱倆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您哪,這邊兒請!”
光頭男說著,把他們領到一個雜物間,推開門一股惡臭味兒鋪麵而來。
胖叔轉過去就幹嘔幾聲:“這都多久沒洗過了……得,你把狗弄出來給我侄兒看看!”
徐冬陽憋了口氣,也差點吐出來。
小崽子直接趴他懷裏扯開嗓子開始哭。
一時間男人的呼嚇聲,小孩兒的哭鬧聲,還有狗的吠叫聲,交雜在一起,吵吵嚷嚷的老半天不得安寧。
光頭男嘟噥說:“這不是懶得理它嘛……一直關在裏麵沒放出來過。”
他說著,從裏頭拖出來一個小黑狗,大概一尺多長點兒,枯瘦嶙峋,兀自掙紮不已,拚了命地想咬光頭男。
這個小黑狗有點東西,它耳朵是半立起來的,嘴長且尖,有點凶狠的樣子,和之前看到的那些一看到人類就把尾巴擺得風扇一樣的狗完全不同。
徐冬陽乍一看就滿意了,不過養不熟的狗也不能要,所以他沒說話,而是一邊觀察,一邊等著聽解釋。
胖叔伸手去捏狗崽子的脖子,狗崽子拚命回頭要咬他,胖叔收回手來一巴掌拍它頭上,對徐冬陽說:“這個狗不錯的,好狗,才倆月大,長得和那些精心飼養的肉狗三四個月差不多大的骨架,就是沒飯吃,餓瘦了點。”
徐冬陽飛快地瞥一眼這家灶台上的碗,碗裏還有油渣,不像是窮到吃不起飯的人家。這就很奇怪,剛才光頭男說等把狗養上肉了再給胖叔送去,但是卻又故意餓狗,這不是很矛盾嗎?
不能徐冬陽問,光頭男主動叨叨起來:“它不聽我話,我就餓它!餓了十幾天了,餓成這樣都不服我,我看也是熬不出來的,可惜哦,這要是熬出來那不得是個‘將軍狗’!”
胖叔、光頭男也知道這狗是個好苗子,不然胖叔不至於把徐冬陽領過來,隻是他倆沒那能耐製服它。
胖叔和徐冬陽嘀咕:“上個月我和你向哥嘴饞,把它娘打死吃了,這不就記恨上我倆了嘛!那天晚上你向哥就被它咬在腳腕上咬了口狠的,還好這狗沒放出去過,沒有狂犬病,不然你向哥小命都要沒了。怎麼樣?要不就他?我看你是個能幹的,應該能馴服得了。”
主要是徐冬陽和狗沒仇,徐冬陽經常上山打獵,身上多少帶點那種,那種殺氣,狗這個東西嘛,再記仇,記仇之外總還是怕硬茬子的,那就能被徐冬陽製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