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穀私底下分野豬肉這事可大可小,可正麵可反麵,單看大家怎麼理解。
就連剛才還在嚷嚷要分家豬的鄒老太都不吭聲了。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打到的野豬理論上應該交公,她剛才就是,無理取鬧一下——要是真成了自己的好處,成不了也沒損失。這算盤打得是滴溜溜轉。
高鄉長繼續哈哈笑,聽懂了他的意思,但是現在的老高怎麼可能給洪山穀找不自在?他轉頭就對單平說:“同誌,你看,咱們的徐同誌非常能幹,雖然隻是獵人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工作,照樣幹出了大成績!我看兩位同誌明天的采訪內容,又要多一方麵嘍!”
高鄉長一句話就給定了性,徐棟梁的心就安定了。
接下來徐棟梁清了場,給他們四個人安排地方住。
徐冬陽看這情況今天也沒辦法和二叔爺二姥姥交底,就表示自己回西屋去了,他那個房間可以讓出來。
大家一番推讓,最後是單平住徐冬陽在二叔爺家的那個屋子,高鄉長和司機住禾場邊的值班室,許可紅住王華盛家。王華盛家閨女最多,她住著方便。
徐冬陽和單平年紀差得不多,幾人話別之後,徐冬陽領著單平打水洗漱。
鄉下地方,和縣城不一樣的地方太多了。單平解手出來到處找水洗手,而熱水剛剛洗漱都用完了,火塘上的壺裏的水才裝進去,一絲絲熱氣都沒有。
冷水洗手洗臉,給單平激得人都精神了。
他齜牙咧嘴地說:“剛才解手,你家兩頭豬瞪著我!”
洪山穀的農居,廁所和豬圈一般都在一個屋簷下,二叔爺家的豬圈算結實牢靠的。有些人家的豬圈多年不用鬆鬆垮垮,某幾個年份養了豬,豬圈卻沒修補,人解手驚動了豬被豬拱得滿地亂滾,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徐冬陽說:“你瞪回去就行了,豬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單平甩甩凍得發紅的手,覺得哪裏不對:“我咋覺得你在內涵我?”
他說話這麼直接,反而不那麼討厭。
徐冬陽是不喜歡單平總一副鼻孔看人趾高氣昂的樣子,也許他家長輩是人中豪傑,立下了功勞,可是他有啥啊,他比他表妹趙萌萌都差遠了。
不過話說回來,單平確實比較直率,小心思比較少,相處起來不一定愉快,卻也不會太磕磣。
徐冬陽:“單同誌想多了。哎,睡覺的地兒,上廁所洗手的地兒,洗漱的地兒我可都指給你看了啊,沒別的事我先回去了。我兒子那邊還等我呢。”
“你兒子?你有兒子?那你媳婦呢咋沒見著……噢噢,你說的兒子是指收養的那個。”單平果然比較簡單,一下就忘了之前要說啥,“我也去看看!咱倆都這麼熟了,你娃叫我聲大伯不虧啊!”
單平想到徐冬陽的兒子也是大案的當事人,多新鮮啊,當即也不困了,非要跟著去看崽。
徐冬陽拿他沒轍,讓他在自己那個臥室坐著等,他去二姥姥那邊把徐振龍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