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穀生產隊成立後，正值育齡的婦女至少也生產了那麼百多次，隊裏小孩兒數量不少，但是隻有一個王愛菊每次生產都去醫院生產，還有個梅蘭嫂生頭胎去了醫院，其他婦女都在家生，除非是難產了要丟性命了，才急吼吼地往醫院去搶命。
隊裏人說起張本農，少不了陰陽怪氣說他是個耙耳朵。說起王愛菊，就說她大小姐做派，身子都叫人看光了，不知道檢點……等等等等。
張本農沒少幫著解釋，醫院裏大夫也有女的，而且生產沒啥大問題的話都是助產護士在接生，護士也都是女的。
那些嘮嘮叨叨的人都不肯信：定然是老張為了麵子好看說假話呢！
老王和老張可不在乎，命是自己的，媳婦是要心疼的，刀在誰身上誰知道哭。
要問現在這些說著酸言酸語的婦女同誌，問她們想不想在醫院生產，大抵是想的。
大家嘰裏呱啦一通熱議，休息好了，又起來繼續和土地奮鬥。
就算想去醫院，也得把進醫院的錢先掙到了吧！一天下來，也才幾毛錢入賬呢！
一天忙完，徐冬陽收拾好大家的工具送去老於頭家登記入倉庫，聽了於巧兒和別人嘀咕一嘴，陶四嬸直著嗓子喊了小半日，還沒生下來，人也不出聲了等等。
女人生孩子的事，他真的不懂，也不好去問，他也並不關心，在二姥姥這裏吃了飯，把前後場院澆上水涼一涼，拖出來兩個竹床，躺上去休息。
他攤在竹床上納涼，徐振龍擺著一模一樣的姿勢，攤在旁邊的小床上，狗子趴在門口，貓小姐在徐振龍的床頭小心翼翼選了個角落，抱著他的腦瓜小聲咕嚕咕嚕。
展家兄妹倆也在，他倆被徐冬陽摁在台階下麵讀書。
黃昏後沒了燈光看不見文字，他倆就口算盲背，二姥姥親自當老師，聽他們背誦、口算，哪怕隻錯一點，二姥姥也能立刻指出來。
仔細算算，展家兩兄妹在洪山穀，以前是過得不好，近些年倒也不算是被耽誤了。
這一年來，李奶奶、秦爺爺和二姥姥輪番上陣。兩個教授，一個解放前女子學校的學霸，在畜牧點是李奶奶和秦爺爺上課，在徐家是二姥姥檢查作業，這樣頂配的教育資源，未來花錢都買不到。
展援朝學啥都快，李奶奶若不是還惦記著大西北的孫子外孫女，隻怕就直接收著當入室弟子了，她自己不收，就讓秦爺爺收了，認作小徒弟。
展衛東學得稍微慢點，明顯不像妹妹那麼聰明，不過他的體質天賦不錯，二叔爺覺得他比徐冬陽還強點。
“冬崽嘛，力氣大，感覺好，可是不過腦啊，讓他和你比個精準穩試試？”
二叔爺是這麼和展衛東說的。
展衛東噘嘴：“才不，冬哥就是最厲害的！”
二叔爺微愣，滿意地點頭：“這孩子良心好，要麼就跟著我學兩手吧！”
於是展衛東看在徐冬陽的份上，管二叔爺叫了聲“師公”。
不算啥正式稱呼，反正就算是爺爺那輩兒的長輩。
二叔爺收下了這個小徒孫，從做彈弓開始，教他選樹杈子，繃橡皮筋，做小弓箭……二叔爺射擊準頭那是絕了，當個師父不在話下。
徐冬陽打獵準頭好，是靠無敵的感知能力，聽聲辨位，精確製導。二叔爺沒有這種感知，是靠射擊天賦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