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兩層紙，既可以防油煙在牆上熏出一層油垢，在寒冷的冬天也多少能起到一點點保暖的作用。
李奶奶甚至還想給羊角溪的老學生送一點，最後因為畜牧點自己也不夠用了而沒送成。
天氣一天冷似一天，趕著氣溫穩定在2-3℃以下，隊裏殺了年豬，給大家結算工分、分發物資和糧食。
徐棟梁把祁發給的定金再添上一筆公賬，給做山貨生意的大家夥兒分了，算是“工資”。
包括徐冬陽、二姥姥、唐勝美姐弟倆在內，洪山穀有十五六個人參與山貨的製作和銷售，徐棟梁按大家的貢獻占比，給每個人發了十到八十塊錢不等。
到了發錢的時候，徐棟梁才發現分配是個非常為難的活兒，誰多誰少，怎麼個比例，比記工分難得多了。
比如二姥姥的錢怎麼算？二姥姥因為小腳的緣故，能實際幹的體力活並不多，看著似乎貢獻少，可是二姥姥負責調製配方，是山貨能賣出去的關鍵，沒有二姥姥把控配方也就是出具技術，洪山穀的副食品想搞還沒得搞呢。
徐棟梁抓耳撓腮，一抓就是七八天，最後還是先按隊裏他們幾個負責人的工分分配法做了分配。
每個人都領到了一份超過預料的錢，大家都很開心，也就沒顧上互相攀比。
但這不是長遠之計，副食品上了規模，早晚還是得有個成文的分配法。
徐棟梁撓破頭也想不出來，隻得暫時放下，等著看能不能和哪個大佬，比如蘇笑，比如一看就是有產業的祁發，和他們混熟了之後照搬他們的思路。
今年的收成不是特別好，但是公賬比較富裕，隊裏如數交上糧食、油、生豬、山貨，今年生產評級仍然是優。
整個南楚的收成都有些差，就顯得紅山穀的優、一紅橋的良，特別來之不易。
其他地方也有交公糧交得差不多的，不過隊員的日子就苦了，分到手的糧食相比往年簡直少得可憐。
洪山穀分的糧食也少了，不過每戶都按工分分到了一點錢，足可彌補糧食少分的失落。
本來還有些人對徐棟梁搞什麼山貨的滿腹牢騷，現在也不敢牢騷了，唯恐明年山貨的路子不帶他們一起。
但大家也不敢炫耀露富，反正就人前人後都很支持徐棟梁這樣子。
徐棟梁把隊員安撫下去，又召集徐冬陽、李奶奶，再帶上今年表現很突出的楊薇薇等幾個，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山貨計劃。
別看他們發錢多，其實還有一半的尾款沒收上來。
自古以來催收款都是大麻煩事，這事兒隻能徐冬陽和徐棟梁去。
他倆結伴而行，那些要臉的債，讓體麵的徐棟梁上。不要臉的債，讓一巴掌打飛十個的徐冬陽上。
仔細算算，欠款的人裏頭還是不要臉的多，一天跑下來都跑不完，於是徐冬陽又提出把向哥叫上一起討債，討回來的錢給向哥分一點就是。這樣還能省出時間順便去縣裏辦別的事。
徐棟梁想到提貨時見了幾次的那個向哥，深以為然。
那個向哥長得也太像個土匪了。
整個討債要在新年之前弄完，不然就趕不上今年的盤賬，要拖到明年去了。
而且能討回來多少錢糧，直接關係到春節能不能帶著大夥兒樂一把。
冬至前後，徐棟梁挑了個大晴天，叫上徐冬陽一起去公社同向哥彙合，向哥開起貨車，拖著貨物和一批山貨，載著他倆一同去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