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從年頭那會兒感覺徐冬陽眼熟以來,時不時就會回憶,到底是覺得他和誰眼熟,認識的人裏沒有,那會是電視和電影裏的人嗎?總之無果。
老馬去農場送豆粕,蘇笑習慣性地又把人家家底子都掏了出來,掏家底的時候發現他好像對徐冬陽的身世知道得多一些,又多問了兩句。
就連徐冬陽的親爹親媽的名字,老馬其實一個不小心都抖了出去。
老馬說出口之後,才後知後覺,他也不知道這事能不能說,就隻能對著徐冬陽假裝不自己沒說,裝裝慫這樣子。
就是“朱靈素”這個名字又讓蘇笑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巧合”感。
邵老爺子的夫人,就是在南楚省避難的那位女前輩,也姓朱,名字叫杏林。
聽這個名字也知道她老朱家是醫藥那行當的。
舊時代,朱杏林女士並沒有資格學習家傳醫術,她的本名也不叫杏林,杏林是她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寄托著她的誌向——行醫救人。
“朱靈素”姓朱,名字叫靈素……別人可能隻覺得這個名字奇怪,但是蘇笑第一下就想到了《靈樞》《素問》這兩部醫學著作。
這不就太巧了嗎!
他正琢磨著要調一下朱靈素的檔案,可巧二叔爺的電話就來了。得,這也不用調檔案了,直接問吧。
他們兩人略微敘了兩句,兩人幾乎同時詢問出聲。
二叔爺稍帶技巧地問他:“我問你個事啊,你那兒是不是想招徐冬陽去農場上工?”
蘇笑則問:“我想打聽個事啊,就是徐冬陽啊,他的親生父親,朱靈素,祖祖輩輩都是當地人不?”
二叔爺聽到“徐冬陽的親生父親”就愣了,趕忙問道:“啥啥,徐冬陽的親生父親?什麼親生父親?你曉得是哪個?”
蘇笑並不知道他家的底細,他也奇怪呢,怎麼徐耕仿佛不知道徐冬陽的情況似的,他們不是爺孫倆嗎?
長久以來的隨機應變讓他把這個話頭硬生生按住了:“不是,你聽岔了,兩件事呢。冬陽這個咱們回頭再說啊。我現在是想問另一個,就是你們洪山穀有個叫朱靈素的男同誌,年紀好像和咱們邵老爺子當年留在南楚的那個孩子對得上,找你問問。”
他來了個死不認賬。
然而二叔爺也不是好糊弄的,他老歸老了,還沒老眼昏花呢,他還耳聰目明呢,蘇笑這彎轉得也太糙了點。
現在追問估計是追問不出啥了,蘇笑口風嚴著呢。
二叔爺隻能順著蘇笑的話往下說:“朱靈素同誌是吧?我想想啊……我跟邵同誌出去的時候他還沒出生,我轉業回縣裏住了兩年,再到洪山穀那時候……他好像已經不在了。你要問這個,那我得查查去。你急麼?急的話我明天白天翻翻檔案,下午給你電話。你要是不急,就過幾天我寫個信給你。”
蘇笑當然兩個都要,既要白天查了檔案和他說一聲,又要過幾天長長地寫個信給他。
蘇笑的問題解決了,二叔爺的問題還在呢,蘇笑打聽徐冬陽的信息幹啥?
蘇笑張口就來:“哦,我年初和他見了一麵,就覺得這位小同誌心裏敞亮,腦瓜子也有準,想找他問問你們公社的生產情況。你懂的,我們國營農場嘛,不是我想問他就把他直接招過來問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