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韻也尷尬:“我倒是想說不辛苦,這種太違心了,我說不出來。”
柳導演又說:“我和勝美商量的事,你真的考慮考慮。小龍他偏科太厲害了,偏偏又不是偏奧數的科,偏的是文學、藝術,走藝考生這條路,他特別有優勢。長得俊,戲好,表演賊棒,成績總分其實也不低。你怕他成了文盲?他成不了,他過目成誦。你怕他不好好學習?不可能,他要演好戲,就得學好各科各業的基礎知識。您回去再和家人仔細商量商量吧。”
柳導確實惜才,才特意抽出這半天時間和徐冬陽詳聊,換了其他人,連她的麵都見不著。
徐冬陽在心裏歎口氣,沒說應不應,再三感謝兩位老師對徐振龍的關愛教導後,騎著自行車帶著徐振龍回了家。
徐振龍在後座緊緊抓著徐振龍的夾克衫,吃了一嘴冷風,問:“爸!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嘛!”
“對啊,我生氣!”
“別氣嘛,氣壞身體就不好了,你不是老說‘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嘛!”
“你少說兩句,就能少氣我兩次。我問你,你是真不會數學,還是假不會?”
徐振龍“啊”一聲,壞了,被爹發現了,果斷閉嘴裝死。
徐冬陽冷笑兩聲:“就你擱這兒這兒這兒,還耍心眼子,回去叫你太姥姥收拾你!”
徐冬陽就是再傻也該回過味來了,要說徐振龍學不會空間幾何微積分卷積分,他信,那東西要點天賦,沒天賦的人就是學不明白。
可是一個過目成誦的孩子,學不會四則運算,那就是見鬼了。
就是死記硬背也該考個及格的,還真能連課本上的習題變式都學不會啊!
就徐振龍這孩子,弄鬼兒!
這孩子怕不是有一萬個心眼。
徐振龍被老父親戳穿了彌天大謊,總算是老老實實安安靜靜了一路,到了家裏也是乖乖巧巧認認真真。
把二姥姥和邵伯功都看稀奇了:徐振龍哪天不是生龍活虎的,今天這麼安靜,怕不是要作妖?
徐冬陽給他一個“你給我記住”的眼神,到底沒在爺爺奶奶跟前揭穿他。
徐振龍特別安分地洗漱換衣服,又拿甜言蜜語去哄老人家開心,徐冬陽還是給孩子留了麵子,要教育孩子,得顧全他們的顏麵,該關起門來的就關起門來說,犯不著讓娃在長輩麵前丟臉。
等哄睡了三位老人,徐冬陽和崽兒上樓回房,趁著展衛東去樓下打水洗澡,徐冬陽和崽兒約法三章:該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不準再故意考零蛋讓爺爺奶奶傷心;他想考藝術學院,就考京戲和首劇,給老胡教授當正式弟子,除了這倆頂尖大學,還有個申都的申藝,別的地方徐冬陽不認;所有功課必須及格,出去演戲要寫日記和心得,要有進步,不能就圖個高興。
徐冬陽把他的腦瓜子拍了幾下:“你爹我都得考個大學,你憑啥不考啊,不行,必須考!”
徐振龍迫於他爹力能扛鼎的“權威”,隻好扁著嘴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