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滄鳴的母妃在世時,他也曾是金皇最寵愛的小皇子。
隻是在某一天,滄鳴的母妃柔妃突然被告發溝通外臣,穢亂後宮。
滄鳴親眼看著自己的母妃被幾個老太監拖出宮門,縊死在宮門外的梨花樹上。
正是梨花開放的季節,滿樹潔白的梨花和樹下的母親,成為了滄鳴一生中難以忘卻的痛苦。
紫玉是一直跟著柔妃的老人了,柔妃去世以後,一直是她在照顧滄鳴。
如今她被重傷至此,任憑滄鳴怎麼求太醫院的太醫救救她,他們都無動於衷。
滄鳴隻能將自己從高高的假山上摔下。自己雖然不是受寵愛的皇子,但至少是一個皇子。他們不敢不給他醫治。於是他拿到了藥物,拖著一瘸一拐的腿趕回去給紫玉醫治。
紫玉躺在床榻上,她的傷已經傷及五髒六腑,無力回天。
“三皇子,奴婢怕是不能陪你了。柔妃娘娘在世時,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宮裏再也無人可以護住您,就把此物傳出去。自然有人將您帶到宮外生活。在過去幾年的光陰中良妃和二皇子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燭火昏黃不定,紫玉的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悲涼。
皇宮中的生活固然危險,可是在如今這個世道,沒有自保能力的人,身處何處不是危機四伏。在宮中,您最起碼是一個皇子,出了這宮門,您隻是一個年幼了孩子。
老奴再也無法相護,老奴終究辜負了,辜負了。
紫玉說著,悲憤交加,一口血吐出,她用手帕輕輕擦去。
“您離宮以後,就忘了這裏發生的事情,重新好好生活。”
紫玉顫顫巍巍將一隻風箏鄭重其事地交到滄鳴手中,叮囑他:
“明日午時,乘風起。望主安!”
剛至午時,一隻風箏飛在沉悶的日頭下,像是被日頭曬得耷拉著腦袋,低低地飛不高。
宮牆外幾個高大的男人裝扮做尋常百姓的模樣,看到風箏的信號後給彼此一個行動的眼神。
幾道黑影從宮牆飛過。
“紫玉姑姑還在這裏,請您們救救她。”滄鳴拉住其中一個黑衣男人的衣袖。
“少主,紫玉她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
身形高大的男人裹挾著滄鳴,帶他逃離了皇宮。
滄鳴想用力掙脫懷抱,也隻能從男人的臂中回望一眼那間破敗的小屋,以及屋裏已經斷絕了氣息的紫玉。
剛出城不到五裏,身後追兵就已經烏泱泱趕來。護衛帶著滄鳴一路狂奔,但是還是人少勢弱。
一起出逃的六人,隻剩下了一人。
滄鳴一臉惶恐,但是還在強撐著讓自己鎮靜起來。
“你走吧,他們的目標是我,你們都是母族的人,我理應護你們周全。不要再作無謂地抵抗。”
“屬下就算是死,也會護住您。”
咻咻,幾支冷箭迎著滄鳴刺來,滄鳴一把推開了護衛。
“快走!”他猩紅的眼神中透露出決絕與威嚴。
護衛跪在地上深深地向滄鳴磕頭。
“少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回來救您。”
一道黑影消失在滄鳴身後。
二皇子的家寵騎著高頭大馬,在滄鳴的身邊停下,他趾高氣昂看著滄鳴,眼神中盡是鄙夷與不屑,仿佛滄鳴是什麼肮髒的垃圾。
他輕咳一聲,回過頭對身後的侍衛說;“三皇子勾結外敵,畏罪潛逃,負隅頑抗,不幸身死!”
十幾名侍衛翻身下馬,拿著寒光凜冽的刀向滄鳴走進。把它團團圍住。
滄鳴大聲嗬斥他們:“我是三皇子,縱使有罪,也輪不到你來給我定罪,帶我回宮,我要見父皇。”
家寵從袖口中掏出一塊小手絹,翹著蘭花指,拂了拂額頭被日頭曬出的汗珠。
“且慢,既然三皇子要見陛下,那我們就把三皇子帶上,回宮。”
滄鳴心想,這老狐狸又怎麼會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就答應帶自己回宮,肯定憋著其他的壞,自己要一路小心。
他的雙手被繩子捆住,拖行在馬後。
金國地處西北,烈日炙烤著每一寸大地,滄鳴身體的水分被一滴滴蒸發,他感覺頭暈目眩。
他們一路拖著他走到了一處酒肆。
為首的家寵一進門就被湧上來的舞女團團圍住。
“張大人,您可算來了,奴家已經等您好久了。”
“好酒好菜的伺候著,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二樓富麗奢靡的大廳中,張寺高坐主位,身旁美女左擁右抱。
一個瘦小,渾身汙泥的男孩跪坐在舞台中間,落魄,孤立無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