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發什麼呆?”白啟輕揚嘴角,無害的靜靜看著白魚。
白魚身子一僵,接觸到白啟深沉的目光,突然靈光一閃,神色不在驚慌,鎮定的仿佛沒有聽過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語。
早聞父王最疼愛的王妃就是白啟的母親,她是侍奉過兩位狐王的女子。第一位正是父王的長兄,因病去世後,父王繼承了狐族之王的位置,同時也得到了那個女子。
這段秘史並沒有流傳開來,那名風華絕代的女子命不長久,生下白啟沒幾年就去世了。
自己的母親雖然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卻有幾分形似白啟的母親,細細觀察下來,其他幾位王妃也有相似之處。
白啟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落在她的身上,良久才取出一顆藥丸,流轉著妖異的魅光,歎息道:“吃下它。”
吃下它,眼前的六公主就會受到自己的控製,祭祀掌管了一部分城中侍衛。等大局已定,再要她的命也不遲。
白魚的臉色更加蒼白,倒抽一口氣,她假意接過那顆藥丸,白嫩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想要抓住白啟。腰間的一把匕首快速抽了出來,目光決絕至極。
“我們可以合作,這個家庭不要也罷,從小出身卑微的我,很小就被送入祭祀殿,後來才知道我是代替了五姐。”在父王的眼裏,她和母親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這些都是白魚的肺腑之言,她的匕首在抵上白啟的頸,白衣少年彈出一道風刃,然後是叮咚一聲,匕首掉落在地的響聲。
“所以你打算弑父,這一切不足以成為你的理由吧。”白淨而修長的手指慢慢的重新遞出那顆藥丸:“吃下它,我答應留你一條命。”
那一張清秀的少女容顏,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憎恨,清清楚楚的映入他的眼中,看著手中的藥丸被少女吞咽而下,他終於滿意的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暫時的合作夥伴。”
他仿佛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忽然大笑的望著外麵,那一邊有人肯定耐不住先動手了。他要多謝那位可愛的仇人雲間月了。清朗的笑聲久久不息,在房間裏散開。
白魚的唇動了動,卻默默的沒有任何言語。她幾乎猜到了一些根源,難怪那個風華妖魅的狐族第一美女,早早離開人世,還有白啟明明是父王最疼愛的幺子,卻要早早離開族裏,四處流浪。
白啟收住了笑聲,他雙手交叉的撐著下頜,俊美的笑顏柔和的像春風拂麵。白魚已經認定他是表裏不一的人,外表再偽善,他的內心倒是狡詐多變。
白魚拾起匕首,蒼白著臉走出白啟的房間。她閉上眼睛,忽地想起母親去求父王,不要送年幼的自己去祭祀殿。五公主的母親為了自己的女兒,直接加害了母親,父王的反應更是冷漠徹骨。
她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這樣的家庭沒有所謂的溫暖,記憶裏的黑暗一直纏繞著自己,還不如毀滅罷了。唯一愛自己的人被害死了,自己也被剝奪了幸福,一輩子留在祭祀殿獨孤終老。
她雙手掩麵,顫了顫的身子恢複鎮定後,終於打算離開了這裏,回去祭祀殿。
路上偶遇到了大公子,他手中一個煙鬥,朝著白魚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六妹,晚上回去早點休息。”他看到白魚的臉色不太好,忍不住說了幾句擔心的話。
白魚點頭應了聲,沒有在意的繼續離開。
大公子手中的煙鬥,做工極為精致,用到的材料是一等一的美玉,還有個荷包裏麵裝的是煙絲。父王老是被頭疼病困擾,這些都可以讓父王暫時忘記疼痛。
藏在暗處的黑衣人撇了撇唇,真是個傻子,殺了那名當世神醫,借他的身份,這麼容易騙了這位大公子。
現在就等著狐族大亂,控製狐王成為傀儡,至少會一舉兩得。
黑衣人隱隱轉過一個念頭,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的發展下去,甩了甩腦袋,身影一掠,他就陷入黑暗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孟酒酒覺得自己喪失了說話能力,她眨了眨眼,怔怔的問道:“你說什麼?”
他定定的看著少女,這些日子以來,他明白這個傻女人為什麼能出現在腦海裏,因為他會想她,沒有見到她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用目光尋找一個身影。
當他看到滿地的屍體,周圍死寂一片,他的心也隨著死寂一片。高傲的性子從沒想到求這個字眼,竟然是在心裏默默念著:酒酒,求你還在。就是那一刻,她證明了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隱隱的生根發芽,再也拔不出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