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睡得很沉。
但是，溫辭和溫禮的阿爹睡得並不好，他很早起來，像是以前一樣做著家裏的事情。
燒熱水，做早飯，掃地....
今天，又多了一個喂小羊。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是沒有重量，做完所有的事情，出門去了墳堆那邊。
等宋聽冉三人起來，廚房裏還有熱乎的早飯，都悶在鍋裏。
“阿爹，阿爹。”溫禮找了一圈，沒找到，心急如焚，“妻主，哥哥，你們說阿爹能去哪裏啊？”
“別著急，這事情剛處理好，都是溫家那幾個都滿意的結果，不會是她們找事情，估計就是你們的阿爹出去幹什麼了。”
這話音剛落下，人就回來了，看起來又是哭過，滿臉愁容，身後跟著那個曾經最受寵愛的小夫郎。
溫辭和溫禮把他們的阿爹扶了進來，小夫郎沒敢進門，就站在門邊上。
“你不是說，你要去平安鎮上討生活嗎？”宋聽冉還以為他早就走了。
“我走了一段路，差點凍死，就又回來了。”
“那你一直在哪待著？”
小夫郎支支吾吾，身上還沾染著泥土。
溫辭和溫禮的阿爹開了口，“我去墳堆那邊逛逛，碰見了他，靠著墳堆和樹林擋風，命大沒凍死，跟著我就回來了。”
宋聽冉皺眉，小樹林可以擋風，但是寒冬的夜晚，不是靠擋風就可以活下來的。
“你說不說都沒關係，快走吧，趁著天亮走，早點去鎮上討生活，你在這村裏恐怕是難。”
小夫郎伸出雙手，這才看到十個手指頭都破了，血跡和泥土混合在一起。
“我本來是想去那邊找妻主的，畢竟她不會攆我走，但是實在是太冷了待不住，我就找了一個坑裏麵躺著，還是冷，就給自己蓋了點土和樹枝。”
“那以後就打算一直這麼辦？”
“我想活，娘家是不可能回去的，回去也不會收留我，我想留在大哥身邊。”小夫郎是聰明的，知道誰心軟。
但是他不知道，這個心軟的人並沒有能力收留他。
“我也是靠著別人度日的，沒法管你。”溫辭和溫禮的阿爹直接拒絕，他是真的沒辦法。
溫辭：“你昨日是看見的，我阿爹沒人管，獨身一人，快些走吧。”
溫禮：“你還年輕，或許以後還有機會。”
溫女郎的小夫郎抹著眼淚，十分委屈，“我沒機會了，什麼機會都沒有了，沒人會要我這個寡夫。”
他哭著就跪著爬到了溫辭溫禮阿爹的腳邊，拽著他的褲腿。
“大哥，我錯了，真的錯了，要是有選擇，誰願意做小夫郎，誰願意伺候比自己大二十幾歲的人，我隻是想要過得更好，才不那麼的難過，所以平日裏總是會故意找事，你原諒我吧。”
他框框的磕頭，就是不鬆手，本來雙手就都是血，這下頭也破了，一副較好的麵容立刻不複存在。
“磕頭不能解決問題，你先起來。”
宋聽冉知道說這句沒用，可是留下這個人，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就看他之前的表現，不像是好相處的，若是就在這裏，萬一再欺負溫辭溫禮的阿爹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