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要去解釋,不是我。”我止不住的抽泣。
“我知道不是,你冷靜一下。”
我大聲哭起來,“不是我,不是我!”我掙脫他。
“初依!”
印象中他第一次對我吼,我呆住了,隨即使出全身力氣逃開那裏。
不顧死活的衝過馬路,迷迷糊糊的視線,心狂跳不止,整個世界都在眩暈。
側頭,看見了一輛飛馳的汽車。
接著一個寬大的手掌推開了我。
砰!
我的耳朵,怎麼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顫栗,不敢回頭,掐住發抖的胳膊,聽著身後的人慌亂一片。
“不好了!”
迷迷糊糊的回頭,看見血鮮豔的紅色光線經過太陽折射到我的眼睛裏,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清醒過來,看見他倒在血泊中。
我爬到他的身邊,我跪下,我使勁搖晃他的身子,見不起反應,應該是搖的有些使勁了,我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混合著他的血,流到了我的嘴巴裏,彌漫著鹹鹹的鐵味。我就輕輕的把他放在我的腿上,用血淋淋的雙手摸著他的臉。
“鬱南對不起,對不起啊。”
他吃力的伸起手,撥開了我被血水浸濕的頭發。
“初依”
“你說你說,我在聽。”
“傻瓜,你的後半生我得缺席了。”看著他最後一次笑,卻怎麼也沒有那種好看的弧度了。
他的手落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沒有了心跳。
像被人抽離了靈魂,看著他俊美的臉漸漸沒有了血色,可是他明明剛才還拉著我的手。
怎麼會,
怎麼會啊。
一瞬間,天崩地裂。
……
一星期後。
我站在墓前,看著看著,像是看見了他的臉。
那個塞給了我一顆糖,在我睡著時候偷走我最珍貴的日記的少年。
回不去了。
我抱著他生前最喜歡的書,輕輕放在碑前,眼淚落在了水泥板上,映出一圈一圈的波紋。
對不起,
一路走好。
耳旁想起了他的話,
“你追逐別人的同時,偶爾回頭也有人在追逐你。
傻瓜,不用回頭,我一直在你身旁。”
擦幹淚,望著天空。
媽,放心吧,鬱南的家人沒為難我,我來看他了,您安心走吧。
車禍那天,母親病逝。
忙忙碌碌辦完母親的喪事,參加了鬱南的葬禮,我突然沒有事情可做,整個人像是沒了氣的皮球。
在後麵的一個星期裏,我想著他會怎麼來提分手,那麼多的方式在我腦海中充滿整個夜,伴著淚。
沒有什麼資格了,像我這樣的人。
他不聽解釋,在那個肆意飛揚的夏天,牽著她的手,逆著光離開了我的視線。
無言,決定放下的人,道別的時候就不要心潮澎湃了。
……
高考後
我考了一個不錯的分數,不顧叔叔的反對,執意要去雲南。
“沒什麼,就是想去散散心。”
聽說了,昊澤和那個人一起考到了北京的大學。
內心由衷的祝福他們,該放手了,一切都結束了。
關於這個城市的苦澀,美好,全部被我封存在日記裏,留在了母親的墓前,看著滿天的柳絮,內心平靜。
……
現在我已經成了一位妻子,我的丈夫在我大一那年童話般的重逢在雲南。
“誰能想到你最後嫁給了我,”他輕笑,握住我的手更緊了些,拿起來,輕輕啄了一口。
是啊,那個羞澀的大男孩兒,穿著一塵不染襯衫的他成為了我身邊的人,原來素未謀麵也能思念不已。
他是那個高中時期做了一個星期的同桌,我曾經問他為什麼高中一聲不吭就退學了,他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眉眼溫柔繾綣的不像話。
“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那個拋棄我的男孩在我手機中留言的道歉話,當年舞台的真相水落石出,我已經早就放下。
那個為我離開人世的少年,我會一輩子記住你。
現在站在我身旁的是那個羞澀的大男生,他依舊有些羞澀的對我說
“初依,我想和你擇一城終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