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亓則是將平日常穿的黑衣換成了一件偏白的青藍袍子,用雲白的祥雲紋帶係腰,又將披散的長發用帶子很是隨意地紮了,綴在腰後。
他行地端正,看起來很是貴氣,但身上病氣難掩,這般樣子,雖然比昨日婁昕舟見到的順眼,但因為減了戾氣,也更加引人注目,一路走來,盯著他看的人不在少數。
婁昕舟有些頭疼,生怕下一秒就被人給圍住,小聲問身旁的肖燭。
“他這麼穿真的沒事嗎?”
肖燭聽後笑了,他雖然知道兩人無論將說話的聲音壓得多小,後麵那位還是絕對聽得見,但還是低下頭去,小聲回道。
“你看主上像是會逛街的人嗎?當然不知道上街應該怎樣穿啦。”
“肖燭。”
苟亓連名帶姓地叫了一聲,聽起來很是不悅,肖燭卻是頭也沒回,接著往外吐。
“你別看他這樣,其實都沒怎麼出過遠門,哦,我是說在魔宮建成之後。”
“真的假的?”
婁昕舟也配合著驚訝起來,肖燭這麼說其實也沒錯,苟亓可是在魔宮苟了三百多年,不然修真界才不會這麼太平。
“可真了。”
肖燭笑道,苟亓在後麵聽著,很想直接打道回府,若不是燭火說什麼不要時刻端著,要主動一些,他哪裏會來逛街?
“哪裏真了,本······我就是······”
苟亓嚐試反駁,若是再這般不說話,他覺得自己在女兒心中的形象就不保了,但思考許久,卻又找不到什麼理由,他確實不愛出門,於是,隻好硬著頭皮開口。
“我就是有事才出門罷了,誰會沒事到處跑?”
“噗。”
婁昕舟聽罷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堂堂魔主,竟然會這麼在意形象嗎?
“······”
苟亓卻是愣住了,他看著肖燭悄然看過來,殷色的眼中似乎還有些得意。
那笑聲並沒有絲毫惡意,苟亓聽著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倒是心中有些高興。
肖燭這主意似乎還不錯。
三人從城西走到城東,又逛了城北,走了城南,魔域的東西雖然都是些獸皮晶石,奇異植株,甚至還有鮮血淋漓的新鮮魔種肉,但這一路走下來,婁昕舟還是買了許多東西。
她向來是管住不手的。
隻是每次婁昕舟買東西的時候,回頭就看見苟亓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肖燭對此倒是沒說什麼,但看得出來,臉上驚訝不比苟亓不少。
忍了一路,婁昕舟終於在她向一個樣子猙獰的毒花下單前開口了。
“那個,怎麼了嗎?這些東西不能買嗎?”
“沒有,你喜歡就好。”
苟亓搶在肖燭開口前回答道。
婁昕舟撓了撓頭,她知道自己對買東西有著超乎常人的品味,苟亓雖什麼也沒有說,她還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肖燭見她消停了,垂暮的老頭長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感歎,卻先下一秒被苟亓一手按住了肩膀,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
好好好,他什麼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