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錦莊園裏,郗晗幾乎徹夜未眠。
而淩宅,淩酥軟綿綿陷在床內,鬧鍾響了五六遍,她才惺忪睜眼。
窗外光點剛映入眼簾,女人又立馬將腦袋埋進被褥。
根本不想起床,頭睡得昏昏沉沉,淩酥思維遲鈍轉動。
嗯…要不…再睡五分鍾吧…剛想完,腦子就宕機了。
房門外傳來不斷叩響的敲門聲,“大小姐,您醒了嗎?夫人喚您到餐廳用早飯。”
淩酥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下意識清清嗓,將睡得有些粘膩的嗓子轉變回來,“嗯,對,我醒了,馬上就下去。”
側耳傾聽門外動靜,待腳步聲走遠後,淩酥迅速準備下床。
可一起身,看見緊貼著自己身子的玩偶隨著起床動作滾到一側。
原本滿是郗晗清冽氣息的絨毛染上淩酥體內梔子花香,相互交融,淩酥呆愣片刻。
呃…我幹嘛碰這個東西,之前明明都隻攬著被子睡,怎麼昨天就…好尬…
電話鈴聲將淩酥拉回思緒,“媽?”,離這麼近,有必要打電話嗎?
“快下來吃飯,你到底在房間裏搞什麼。”,手機裏傳來項憐依盛湯的輕微聲響。
“馬上就下來了。”,淩酥趕忙回她,也沒管那玩偶了,疾步衝進衛生間。
刷牙洗臉一氣嗬成,柔軟長發隻簡單以手作梳,整理幾下便邁步下樓。
“酥酥,你才醒吧。”,項憐依看向自己女兒,腦後發絲蓬鬆翹起,呆毛一樣頂在頭上。
用手撫了撫頭發,想把沒整理好的發絲按下去,淩酥衝著淩母幹笑,眼神亂飄,“媽,淩予呢?”,連忙轉移話題。
“你弟弟雖然性子是急了些,但他哪次不是六點多就醒了。”,項憐依起身給女兒盛碗湯,“他出去了,和朋友踢球。你呢,現在才起,好意思不。”
“他每天起那麼早就為了打遊戲。”淩酥小聲反駁。
她不止一次問過淩予,“你每天睡得又晚,起那麼早幹嘛?”
“你不懂,我這叫節省時間,不能把我珍貴的時間浪費到睡覺上。”,淩予給他姐傳授自己寶貴經驗。
淩酥嘴角抽動,“予將軍,真乃神人也。”
這小孩聽不懂暗諷,還樂嗬呢。
餐廳隻有母女二人用餐的微小聲音。
直起身子,項憐依擦擦嘴角,“酥酥,這幾天有空嘛?”
“我嗎?我忙得很。”,淩酥小口小口喝著湯。
項憐依又給淩酥添了碗粥,“你有什麼忙的,每天就畫畫。”
“畫畫很費時間的好嗎?”,淩酥嘟囔著。
“那你就空出幾天又怎樣。”
“我要作畫賣錢的。”,淩酥是真不喜歡出門。或許,應該說害怕出門。
項憐依覺得孩子天天懶在家裏,遲早生病,“家裏缺你那點錢嗎?”
“我每次都把賣的錢捐出去了好嗎?”
“你這幾年捐的錢還沒家裏一次捐的多。”,淩母寧願孩子賺錢自己用,慈善這事,家裏每年都會做,並不需要淩酥去捐。
“那不一樣,這是我自己賺的。”
項憐依懶得理她,“必須空出時間。”
“啊。”,淩酥哀嚎,“到底要幹嘛啊。”,她又把自己痛苦經曆拿出來,想讓淩母別再強求她,“媽,我不敢出去…你知道的。”
效果立竿見影。
“這……酥酥,媽以為你好了。之前你不是也願意出門了嗎?怎麼現在又嚴重了。”,項憐依有些無措,“唉…那…以後再去看你師祖吧。”
淩母一直擔心女兒的心理創傷,請了無數名醫給孩子治療。
雖然大學後這恐懼的症狀慢慢變好了,可淩母也害怕複發。
“那我去一趟吧。”,淩酥想到是去看絳運師祖,便沒再嚇唬她媽。
“可你…”,淩母遲疑。
“我騙你呢。”,淩酥笑吟吟回她。
淩酥確實沒完全好,她還是很害怕社交,害怕人群。
可至少,現在的她能理性控製自己。
鬆了口氣,瞪淩酥一眼,項憐依作勢要來打她。
“媽,我錯了。”,立馬可憐巴巴道歉。
“也該去清玄觀看看你師祖了。今年才去過一次。”,淩母一見女兒這樣就下不去手,她這孩子,細皮嫩肉的,從小又哪裏被打過了?
“還有,叫上你弟弟一塊。”,項憐依添了句。
細細嚼著小餅,淩酥自是頷首應下。
夏天是淩酥最難熬的季節,熱得要死,她根本就不想出去。
在大廳陪項憐依看動物世界,淩酥給自己點了碗茶喝。
開門聲響起,是六點多出門的淩予回來了。
見他到家,淩酥也回房間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