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勳並沒有打擾正在酣睡的趙姬。

而是忍著痛,坐在趙姬的對麵。

然後靜靜的看著趙姬熟睡的臉龐。

身上的痛楚,仿佛在此刻消弭。

趙姬睡了足足半個時辰,而趙勳也看了半個時辰。

期間無人打擾。

趙姬剛睜開惺忪的雙眼,便見趙勳正坐在自己的麵前。

她此時模樣頗為狼狽。

濕漉漉的泥土,混合著鮮血,沾在衣服上。

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一處幹淨的地方。

額頭上,青一塊,紫一塊。

原本烏黑靚麗的頭發,此時也滿是汙泥。

而她麵前的桌子上,則放著一縷帶著血跡的頭發。

還有一柄斷掉的青銅劍。

見趙姬醒來,趙勳當即行禮,“不負貴人之托。”她伸出手,指向桌子上的一縷頭發,“此乃…。”

話未說完,隻見趙姬輕輕抓住她的手。

仔細的用衣袖擦拭她手背上的血跡與汙泥。

“疼嗎?”

趙勳愣愣的看著趙姬。

內心升起一絲暖流。

見趙勳沒有回答,趙姬抬起頭,繼續問道:“將軍,疼嗎?”

趙勳這才反應過來,輕聲細語的說道:“不…不疼。”

或許是趙姬無意中擦到了趙勳的傷口。

趙勳的手,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縮。

雖然如此,但她並沒有出聲。

因為趙勳覺得身體上的疼痛,遠不及內心流淌的暖流。

“還說不疼。”趙姬似是埋怨,“你何時跟鄒平學會嘴硬?”

他對門外站崗的士卒道:“去取些酒水,錦布與半兩來。”

士卒應聲離去。

等到士卒端著一壇酒,一些錦布與幾十枚半兩進入臥寢之時。

便見到趙姬正在給趙勳擦拭手背上的傷口。

兩人靠得很近。

且趙勳直勾勾的盯著趙姬。

頗有些曖昧之感。

士卒當即愣在原地。

不知道該不該出言。

“放到桌上。”趙姬的聲音此時響起。

士卒連忙將東西放到桌子上,而後側頭看向趙勳。

趙勳轉頭,與士卒四目相對。

而後另一隻手在桌子下麵揮了揮,示意士卒離開。

士卒點點頭,而後對趙姬行禮道:“貴人,若無他事,我便退下了。”

趙姬輕嗯了一聲,繼續專注著清理擦拭著趙勳手背上的傷口。

士卒離開。

臥寢內隻剩下趙勳與趙姬二人。

趙姬用酒水打濕錦布,而後在趙勳手背的傷口處擦拭。

雖然這個時代的酒水,度數極低,遠不及後世的醫用酒精。

但也能起到一定的殺菌作用。

至於殺多少,那得看天意。

酒精濃度跟不上,但疼是一點也不減。

酒水擦拭在趙勳的傷口上,刺激的酒精讓趙勳的手直抖。

“將軍若是痛的話,可以喊出來。”

“不···不痛。”趙勳依舊嘴硬著。

清理完手背上的傷口。

趙姬將半兩放在趙勳手背的傷口上。

而後用錦布為趙勳包紮。

將半兩放在傷口上,並不是給趙勳祈福。

而是半兩有治療跌打損傷的神奇功效。

這是處於七國紛爭的百姓,所發現的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