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阪口安吾加班的第四十七個小時,再過十分二十八秒,他就整整加班兩天了。
倒不是說人手太少,而是能處理這些敏感事件且被信任的人太少了。
他此時正處於第七機關,有人稱呼它為政府的整容院。無論是犯罪、受賄、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在法律上不被允許的事情,隻要這個機關進行一番運作,任何醜聞和不利於政府的言語都會被掩藏起來。
既然有這樣的遮羞布存在,也就是說政府內部並不是大家所認為的那麼幹淨公正。就像太陽有太陽黑子的存在,屬於光明的異能特務科也存在著黑暗。
因為以前在港黑進行文書工作的緣故,有關於太宰治所參與的任務,阪口安吾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正是清楚,所以他才愈發知道的對方身上究竟背負了多麼沉重的罪孽。想要將檔案全部洗白光憑他一個人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放到第七機關後,整個過程隻需要半年。
也正是見識了此等厲害之處,安吾才會愈發擔憂起未來。這種力量運用的次數越多,法律對罪惡的管控也就越弱,如果罪惡最終都被合法化,那麼正義又該如何維護?
他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過重的疲憊感就是容易讓他想些有的沒的。
“果然還是暫且休息一下比較好,近期也沒有什麼需要忙碌的了。”阪口安吾收拾完桌麵,將一些重要文件裝袋整理好。接著他喝完手邊的最後一口咖啡,將它與其餘壘在一起的七八個空罐子合並抱起丟進垃圾桶。
出了辦公室,一路上都沒有人,幹這種事的同事們都要確保自己身份保密,作為善後之人如果露出馬腳很容易就會被牽連,繼而順藤摸瓜翻出更多事端。
好在保持低調隱瞞行蹤,對於有豐富間諜經驗的阪口安吾來說並不是難事。他混在普通下班的人群裏,跟每一個精疲力竭的上班族沒有兩樣。
“嘀嘀嘀。”阪口安吾看了眼紅燈,然後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是他當初聯係到第七機關的人脈之一。在政府工作,人脈、情商比能力更加重要,就算有與職務相匹配的能力,如果學不會察言觀色、揆情度理,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被當作上級的工具解決問題罷了。
隻是阪口安吾沒想到會被不太熟的前輩叫過去私下喝酒,雖然不太情願,但是聽對方的口氣是不容拒絕的意思,更何況是這種請到家裏的邀約,就更不容易拒絕了。
掛斷電話的阪口安吾一邊歎氣一邊扯鬆領帶,就當是另類的休息好了。
他調轉車頭,在天色完全變暗的時候抵達了這位前輩的家中。
前輩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身男人,近段時間聽說過他訂婚的消息,想必結婚也就在這一兩個月了吧。安吾從車裏抱下來一瓶剛買的酒,摁響了門鈴。
“安吾,我等你好久了!”幾乎是在按門鈴的一瞬間門就打開了,前輩表現得相當熱情,張開手還不等安吾寒暄就將他迎了進去。
屋內收拾的不是很整潔,一張報紙攤在茶幾上,半杯沒有喝完的咖啡壓在上麵,有一半咖啡灑了出來,從茶幾流淌到地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