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文思索良久,本想讓阿蔑帶著自己去找侯總,希望侯總能賣自己一個薄麵,做主讓鄭龍把阿燦給放了。又覺不妥,且自己初來乍到侯總肯定不會得罪鄭龍偏袒自己,思來想去也拿不出個主意。

想到阿燦此時在地下室可能正遭受皮肉之苦,自己多拖一分鍾他便多一分危險。於是想了一招險棋。跟秦染夢溝通過後回到夜總會,在大堂裏找到馬仔阿蔑,讓他帶著自己去往地下室。

不出葉浩文所料,兩人行至地下室門口就見鄭龍留了兩個馬仔在此看守。

馬仔一見兩人走過來,上前對著阿蔑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麼?鄭總交代過,任何人不許靠近。”

“禿子啊禿子,睜大你的眼睛瞧瞧,這位可是新來的安保部葉經理,今晚出了這檔子事,葉總懷疑那廝有人指使,特意要來撬開他的嘴查出背後的主使,識相點趕緊閃開。”

馬仔看了眼同伴,同伴搖了搖頭。“安保部葉經理?我們怎麼沒聽說過?”

阿蔑見他們不上道,又說道:\"今晚侯總親自任命的,明天你們就知道了。而且我給你們講。”阿蔑貼到兩個馬仔耳邊小聲說道:“明天開始,鄭總就要全麵負責業務工作,你們便不歸鄭總管了,全部打手劃給新成立的安保部門,而葉總將是你們的頂頭上司。”

兩人聞言,趕緊恭敬地對著葉浩文鞠躬道;“不好意思葉經理,我倆消息閉塞不知內情,還請您見諒。”說完就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葉浩文進門前也不忘安慰兩句。“都是自家兄弟,辛苦兩位了!”

轉過頭又對阿蔑說道:“你去把車開出來停在大門口等我,我有點乏了,等我審完這個小子就直接坐車回公寓休息。\"

啊蔑應了一聲往車庫走去。

雖然夜總會一樓占地麵積很大,但地下室大約隻有上麵四分之一的麵積。方方正正空空蕩蕩的空間插了幾根承重柱,整個地下室除了最遠處擺放了一堆用防水布蓋住的貨箱子。最醒目的就是右側水池邊上擺放的兩個空的鐵囚籠和一口燒著炭火的火盆。

而阿燦此時正被鐵鏈子掛在水池上方,被扒得一絲不掛,渾身都是被皮鞭抽打過的傷口,胸口還有一個被烙鐵燙傷的疤。

可以想象個把小時前阿燦所遭受的折磨。疼暈了就放下鐵鏈將其淹入水中弄醒,然後又吊起來繼續抽打。

阿燦身體非常壯實,受過酷刑說起話來依然中氣十足。一見到葉浩文便破口罵道:“有什麼本事盡管往你爺爺身上招呼,吭一聲我他媽就不算個爺們兒!”

葉浩文也不生氣,將夢托付自己想辦法救他逃離此處的事告訴了他。

阿燦堅定道:“我來就是帶她離開這裏的,要走一起走。我要是把她救不出去,死也不走。”

“就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把她帶出去?我實話給你講,夢本來是賣藝不賣身,隻陪酒唱歌,你這一鬧倒好,鄭龍拿你的性命逼迫她賣淫,想拿她的身子賺錢。”

阿燦聞聽此言怒不可遏,不斷地扭動著想要掙脫綁吊著自己的鐵鏈。

“別白費力氣了。我就問你,如果我現在放了你,你是否還有氣力能撂倒兩個人?”

“有,別說倆,五個也不在話下。”

“好!等下按我說的做,咱們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兩個馬仔正在門外抽煙聊天兒,門裏突然傳來一陣打鬥和呼救聲。兩人趕忙推門進入,地下室裏的電燈泡被人給打碎了一片漆黑,隱約見葉經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池子上方本應該吊著的那名大漢不見了蹤影。兩人一下緊張起來,掏出腰裏別著的短柄斧子警惕地巡視著地下室。

突然間身後竄出一個黑影,一個馬仔悶哼一聲倒地,另一個叫禿子的馬仔正欲大叫,被人從背後用手肘勒住脖子,一塊磚頭似的硬物砸到腦門隨即也暈了過去。

此時已是午夜,新世紀的大堂依然歌舞升平,歌女們舞台上載歌載舞,服務生端著托盤在人群中快步穿梭,門口新增了幾個穿著黑西裝的大漢,用淩厲的眼神掃視著大堂裏的一切。突然一聲暴吼打斷眾人。

”都他媽給老子讓路,不然老子把你們的葉經理給劈成兩半。”說著話阿燦手拿斧子架著葉浩文從樓梯口朝著大門走去,眾人紛紛為其讓出一條道。

七八個打手見狀立馬圍了過來,卻又沒一個人敢上前。雖然都不認識這所謂的葉經理,但看他一身的名貴西服,加之都見到過侯總的馬仔阿蔑跟其鞍前馬後地巡視夜總會,眾打手也不敢輕舉妄動,其中一人立馬跑向大堂角落的電話。

午夜的茂名南路,昏黃的路燈下已是行人稀疏,隻有新世紀的大門附近蹲坐了十來個等客的黃包車夫。此時一輛黑色別克轎車停在門前,駕駛座一名男子夾著卷煙的手肘撐在車窗上悠閑地候著。

“都他媽給我退後!再往前一步就等著收屍吧!”車裏的阿蔑一見葉浩文被那大漢脅迫著從夜總會大門裏走出來,心裏大吃一驚。

兩人退出大門向轎車走去,門口也跟出來一堆打手和看熱鬧的人群。

“你!把鑰匙留在車上,雙手抱頭從車上滾下來。”阿燦對著車上的阿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