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元良聞言趕忙搖頭。
“鄭總說了,從今往後離葉浩文遠點,給夜總會的弟兄們說聲,見了葉浩文也不許再打招呼,他說的話就是放屁。誰要是敢給葉浩文做事。”說完吳鵬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段元良雙腿一軟連聲答是。
次日中午,葉浩文起床吃了午飯便來到蘇氏醫院。先去看望了崔柳的母親,老人家得的是肺炎,經過這幾天的消炎治療,效果奇好。也得益於這個時代的人沒怎麼服用過抗生素,所以初次使用簡直藥到病除。如果再拖下去恐怕就要發展成了肺結核,那樣便真成了不治之病。
葉浩文剛一出門就見到提著飯盒給母親送飯的崔柳。兩人來到醫院花園的僻靜處。
“你和段元良的關係怎麼樣?”葉浩文問道。
“明麵上關係還不錯,不過此人勢利不重情義。”
“我想殺了他,借鄭龍之手。”葉浩文眼神一凜,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來。
“你打算怎麼做?”
“這你別管,我就問你一句,他死了,你能否掌控夜總會所有的弟兄?”葉浩文轉過頭來盯著崔柳的眼睛問道。
“沒問題,雖然我們之前都是由鄭龍管理。但他長時間都忙於碼頭上的事,那邊養了幾十號打手,那些人才是他親手花錢養的。我們夜總會的兄弟都是吃夜總會的薪水,所以對於我們並沒有直接地管理也沒有多少信任。”崔柳誠懇地回答道。
“好!鄭侯二人之前藏於地下室的煙土不知是否轉移,我懷疑在二樓的客房裏銷售,若果真如此,必有一些固定客人。一、我要你去確定這批貨是否還在地下室,二、留意去往二樓各房間裏的客人,吸食這玩意兒的人麵色定然和別人不同。”
崔柳走後葉浩文獨自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一邊抽著煙一邊思索起來。一步一步地推算起計劃的可行性和成功率。
夜總會的一眾打手雖然之前都歸鄭龍管理,但他心思全放在走私煙土上,以至於這些馬仔都長期由崔段二人號令。自己身為安保經理,明麵上這堆人本來就是自己的手下。如今崔柳倒是站在我這邊,段元良這個賭鬼怕是見風使舵之徒,萬不可信。如今我來出反間計,看事情成與不成。然後隻要我暗地裏拿到龍猴二人私販煙土的證據...。
上海外灘,老碼頭街道上行人如織。街頭巷尾,攤販吆喝聲此起彼伏。沿街而立的商鋪,人進人出熙熙攘攘。街道盡頭一側是外灘的岸堤,江水一波波拍打著堤岸,時不時一艘艘貨船鳴笛駛過。
段元良從一棟公寓樓裏走了出來,站在馬路邊上伸了伸懶腰叼起一根香煙。
這時一個年輕的腳夫拉著一輛黃包車路過段元良的近前。
“老板,坐車不?”拉車的小夥熱情地說道。
“坐,帶我去將軍巷。”
“好嘞,您坐好扶穩。”
十多分鍾後停在將軍巷一排民宅處。民宅的一樓是整齊一排的商戶門麵,兩個門麵的中間夾著一道樓梯。
段元良下車後付了錢就從這樓梯往上走去。拉車的夥計偷偷跟在身後,彎著腰朝從樓梯口往上瞟了眼,隻見段元良爬上樓梯後往右拐去。
這拉車夥計正是陳永年。跟著上了樓順著段走過的路拐過去。見段進了一扇雙開門,陳永年走到門前透過門縫往裏觀瞧,原來是一家賭坊。
“柳哥,你叫我倆到這兒來啥事兒?非得到這來說?”
新世紀夜總會後院的巷子口,兩個穿著西裝梳著大背頭的馬仔站在崔柳麵前。
“摸著良心說我對你倆咋樣?”崔柳倚靠在石牆上兩手環抱胸前,被嘴裏叼著的煙熏著眼睛,眯起一條縫。滿臉正色地問道身前這倆馬仔。
“那還用說,咱一向誰也不服,就服柳哥。這兩年受了柳哥不少照顧。有事都是您衝前頭,替兄弟們挨刀子。”
“對啊,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咱們能幫盡量幫,不能幫也絕對替您保密。”另一個馬仔附和道。
“最近夜總會的形勢你們都清楚吧,葉經理和鄭總可不對付。”崔柳也沒急著說自己的目的,想著先摸摸二位弟兄的想法。
“清楚啊,昨兒段哥才給我們傳了話,以後把葉經理的話當成屁,見麵也不許打招呼。”
崔柳一臉嚴肅地問道:“你們怎麼想?”
“能怎麼想啊,咱肯定照做唄。這裏誰當家咱又不是不知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那葉經理也是個耿直人,上任第二天就帶著兄弟們去吃了趟馨德齋。反觀鄭總,對咱真不咋地。他那麼有錢,柳哥你母親病重想借點錢都不借,真是讓弟兄們寒了心。”另一個馬仔也跟著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