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複了以往的平靜。
自那晚後,君臨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起初,莫玖很是糾結,後來就淡定了,她既然和君臨注定要綁在一起,就不用怕他不會出現。
於是她就安心過她的小日子,等到臉上那道鞭痕的痕跡淡去了不少的時候,君臨沒有出現,秦子卿出現了。
那日裏,莫玖隨著母親出府去清靈寺上香,就在這寺裏麵,遇見秦子卿了。
秦子卿看見莫玖,說不尷尬是不可能的,畢竟這姑娘差點成了他娘子,他朝她施了一禮,溫潤爾雅,“莫姑娘。”
莫玖麵上遮了一層白紗,瞧見秦子卿後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她低垂了眼眸,還了一禮,“秦公子。”
聲音溫柔恬靜,他聽幾遍都覺得好聽,秦子卿看見她遮麵的白紗,忍不住問道:“敢問姑娘,你臉上的傷,可好了?”
莫玖聽了,聲音又低柔了幾分,一聽裏麵就攙著幾分惆悵,“多謝公子關心,我臉上的傷已無大礙。”
這話聽在秦子卿耳朵裏,分明就是有大問題,可她還強作鎮靜說自己沒事,如此一想著,秦子卿不免就有些憐惜,有些愧疚,“莫姑娘,在下對不住你。”
婚已經退了,再怎麼憐惜怎麼愧疚都沒用,他也不可能再娶她當正妻了,一腔思緒隻得化作了一句‘對不住’。
聽出這話是真心實意的,莫玖也收起了她那嘲諷的心理,她和秦子卿確實還沒到非卿不娶的地步,秦子卿自然不會為了她做出什麼忤逆父母的事。她再怎麼埋怨秦府,也不能一竿子打死秦子卿幾個。
“世事難料,”她端正了聲音,柔和婉轉如玉珠落地,“秦公子不必如此。”
隨後,莫玖又向秦子卿詢問了秦明月倆姐妹的事,全然不知倆人的一舉一動皆落入了不遠處一人的眼中,那人隱在一片花枝中,看見莫玖轉身離去,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續而轉身離開。
紫金鼎爐裏的熏香蒸騰得滿殿迷煙霧繚繞,輕風撩開紗簾,攜著桃香吹起那嫣紅的紗幔,影影綽綽間可見一著藍衣的妖豔女子斜倚在貴妃榻上,如墨的青絲垂落至地麵,白皙修長的雙腿在藍紗裙下若隱若現,妖媚到至極。
而她麵前,跪著一個一襲紅衣的少年,他低著頭,黑發散落下來,遮住了他麵上神情。
榻上女子以手支額,桃花眸暼向地上跪著的少年,紅唇微啟,語調慵懶,“阿臨……殺了那個姑娘,姐姐就把宮主的位置傳給你,可好?”
原本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聽見這句話猛地將頭抬了起來,眸子裏冷意迸發,卻極快的隱了去,冷著聲音說:“她有恩於我,不能殺。”
殿內嫋嫋的煙霧被風吹得一散,榻上的女子好似聽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掩唇笑了起來,“嗬嗬,不能殺。”她低聲道了句,一雙勾魂的桃花眸變得甚為陰狠,直直的將他望著,仿佛能洞察他一切心思般。
她至榻上起身,藍衣裙裾拖曳至地,緩緩走到君臨麵前,續而微微彎腰,伸出兩指捏住他的下顎,迫使他正視著她,“不能殺。阿臨你告訴我自你小時到如今你親手殺了幾個人?這時候你告訴我不能殺,不覺得太好笑了嗎?!”女子兩指一用力,狠狠的將君臨往一旁甩去,神色狠厲,“身為我弟弟卻如此心軟,軟到連一隻兔子都不敢殺!你到底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
君臨倒在地上,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眸裏露出一絲自嘲的光來,他幽幽看向暴怒不已的女子,緩緩直起身子來,“姐姐坐這個位置就好,我不要。”
君玉原本狠厲的神情逐漸平靜下來,她蹲下身來,眸色已是一片溫柔,她將君臨攬進懷裏,柔聲說:“阿臨……你若不接任宮主之位,九泉之下的父母如何能放心。”她一頓,聲音又輕了幾分,還帶了幾分小女兒的嬌俏和希翼,“等你接任了宮主的位置,姐姐就可以去找楚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