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瑤一路橫衝直撞的跑進了張氏的院裏,將房門狠狠的推開就哭天喊地的好不委屈的高聲哭道:“母親,您可得為女兒做主啊!”
她這一聲,可謂是驚天動地,攪得裏麵氣氛霎時凝固了起來。
彼時張氏雙眼含淚,正手足無措的對寧國侯解釋著,瞧著寧國侯越來越冷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的神色,心頭焦急萬分,雙腿發軟不說,連說出口的話都不連貫了。現在看見莫瑤麵帶委屈之色又一臉淚痕的闖進來,雙手緊握著衣襟楚楚可憐的站在那兒,隻覺得腦仁子疼。
莫瑤沒有搞清楚此時的狀況,********隻想著報複莫玖,衝到張氏麵前就哭道:“母親母親!莫玖她讓那些嬤嬤羞辱於我!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話說完就低著頭哭,片刻都沒得到張氏的回應,疑惑之下小心翼翼的抬眼偷覷張氏,這才看見她眼裏的淚,神色也似乎很是呆愣。
莫瑤怔了一下,就聽後麵響起一道嚴厲的聲音,“你這像什麼樣子!你嫡姐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嗎!沒規沒距的闖進來,哪裏有一點千金小姐的樣子!”
莫瑤渾身一哆嗦,轉頭就見寧國侯一臉厲色,眼神裏還摻雜著不耐,再往別處一掃,就發現南國侯和白氏也在。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此時看見這幅場麵,眼裏含著淚,顫巍巍的喊了聲“父親”,又朝南國侯和白氏見了禮。
白氏瞧著莫瑤滿臉的紅,哭的眼睛都腫了,就朝寧國侯說:“侯爺也別太嚴厲,二小姐哭成這般模樣,可見的是受委屈了。”她又和藹的轉頭看向莫瑤,問:“我方才聽你說起玖兒……玖兒她怎麼了?”
莫瑤本就委屈,見著白氏和南國侯也沒想著閉嘴,嘴一張剛想說話,後麵張氏卻猛地拉住她手腕將她扯到了自己身後,她張口朝白氏道歉,“夫人別聽這孩子胡說八道,這孩子平日裏被寵慣了,受不了一點不痛快,估摸著是不想學禮儀,這才跑回來了。”
莫瑤蹙眉,看著張氏莫名其妙的舉動,根本鬧不明白現在是什麼狀況,但是她聽出張氏的哭音了,雖然強壓著,但語氣裏還透了幾分。
“母親……”莫瑤在後疑惑一喚,張氏就猛地捏了捏她的手腕,示意她閉嘴,莫瑤又哪裏懂,當即就喊出聲,“母親你掐我做什麼!”
張氏一驚,前頭寧國侯就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嚇得張氏腿軟了又軟,寧國侯聲音冷厲,指著桌上放著的賬本,目光冷厲的直視著張氏,“行了!瑤瑤的事待會再說!”他一頓,語氣倏忽又嚴厲了幾分,“這些賬本上的賬目,你可有什麼要說的?”這些賬本都是在張氏寢房裏翻出來的,皆是鄭氏在外的產業收益,上麵條條清楚,有一半的都補貼了她娘家。他以往極為信任張氏,賬本之類的從來不會要來看,卻沒想到她居然如此膽大!
張氏鬆了握住莫瑤手腕的手,抬起哭的發紅的眼睛,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可把後麵的莫瑤嚇了一跳,瞠目結舌的喊了聲“母親”。
“侯爺,妾身該死!妾身對不住您的信任!對不住九泉之下的姐姐!妾身該死!”她眼淚就如天上下雨似的往下掉,聲音沒一會兒就嘶啞了起來,低著頭哭,嘴裏重複著那一句,“妾身該死,對不起侯爺……”
最初的時候,為了應付寧國侯可能的要看賬本這一假設,張氏讓人做了兩本賬,一本假賬一本真賬,真的她藏好了,假的留在外麵。時間久了,知道寧國侯根本不過目賬本,她這才把假賬撤了,真賬放在了一個隱蔽的小抽屜裏。哪知今日卻這樣明明白白的擱在了她麵前,哪裏還有她狡辯的機會!
南國侯鄭瑜多溫潤的一人,能做到泰山崩於頂麵不改色,此時看著失態痛哭的張氏,心裏不止是不耐,更多是厭惡,他暼向寧國侯,聲音清明帶著堅毅,“妹夫……我且還能叫你一聲妹夫,你這夫人犯下的事,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你且怎麼處置?”
因了這事,寧國侯覺得臉麵上很是掛不住,這會子聽了這話,耳邊又盡是張氏的哭聲,心裏不耐已是極點,當即就冷冽的剜了一眼張氏,“此等惡婦,自當休離!”
張氏聽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莫瑤更是驚愕的看著寧國侯喚了聲“父親”。
“至於她貪掉的那些收益,到時候我定為會分文不少的給南國侯府。”寧國侯語氣緩了緩,對著鄭瑜和白氏說道。
鄭瑜唇角微提,眼裏隱隱有揶揄之色,並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守著外麵的丫鬟壯著膽子叩了叩大開的門,說是大小姐來了。
寧國侯聽見後臉色很是精彩的變換了一番,想想也知道他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莫玖。
白氏表現的最為高興,鄭瑜也有些期待的看向了門邊,這個外甥女以往被他們忽視了太長時間,當他知道其中真相後,對莫玖的欣賞簡直是飆升,不止是欣賞,他甚至生出了一絲佩服。今日入府匆忙,他也沒好好打量她,現下聽她來了,自是帶了期盼看了過去,而白氏早就起身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