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過之後,隻覺得心口被揪住了一般難受,幾乎連呼吸都不會了。
借著銀白色的月光,側頭看向安然睡在自己身邊的君臨,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緒和呼吸,在被子裏摸到他的手,十指相扣。
罷了罷了,雖然君臨做過那麼多對不起她的事,但看在上世的你被虐的那麼慘的份上,今世裏她就好好償還一下好了,畢竟上世裏是我獨自丟下你一人走了。
新婚第二日要拜見公婆,但因為君臨身體的緣故,這些規矩也就省了。
丫鬟進來收拾屋子,莫玖瞧見那丫鬟打開窗子通風,隨後又把細紗簾拉開,遮在窗前。
君臨喝過藥,瞧莫玖視線盯著窗子那兒看,便解釋道:“我平日裏不能吹風,這細紗是特殊材質製成的,之後又經過藥材浸泡,可以擋住外麵一些汙濁。”
莫玖微微一蹙眉,轉身將藥碗接過來,佯裝好奇道:“這等好東西,我以往連聽都沒聽過,今兒個可算開眼界了。”
君臨聞言有些微愣,續而就說:“嗯,這是皇上送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溫柔,隻麵上表情有些微不可察的變化。
莫玖看在眼裏,心裏微微詭異,話說君臨現在這個樣子就是當今聖上害的啊。當今聖上並不是先帝親封的太子,而是貴妃之子越王在先帝駕崩時逼宮弑兄得來的皇位。那會子太子心善沒覺得君臨是個威脅,反而是越王忌諱君臨名字,三番幾次的下手欲除他,但是君臨命大,次次都逃出生天,但卻拖累了他原本健康的身體。
將藥碗交到春雪手上,莫玖細細嗅了一嗅空氣,奇道:“這空氣裏確實有股和這屋子裏不一樣的藥味。”
君臨神色就有點變化,他看著莫玖緩步走到窗邊,抬手摸了摸細紗,再微微俯首將鼻子湊上前去聞。
真的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味道,聞久了甚至還有些刺鼻。萬一這東西真有什麼貓膩的話,君臨至今體弱會不會和此有關,再說現在自己長時間住在這裏,不也得跟著遭殃?
她放下簾子,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將將轉過身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聽君臨說到:“歸寧那天,我陪你一起去。”
“哎?”莫玖愣住。
“我沒去迎親,之後又是君墨代我拜的堂,若是再不陪你歸寧,估摸著全京的人都以為我病的快死了。更何況,歸寧這種大事,是重中之重不是嗎?”
你可不就是病的下不了床了麼?莫玖心裏暗暗一聲腹誹,忙道:“不用不用,今日裏父王母妃找我說過話,後來禦醫也向我詳細說過你的病情。”她一頓,聲音低了低,“不是說,要靜養,吹不得風不能累著不能氣著嗎。”
君臨凝著她看,墨玉般的眸子如春水漩渦一般攝入心魄,幾乎讓人意醉神迷,莫玖心裏暗吐槽一聲妖孽。就見他清透的眸裏蕩起了漣漪,唇角微提,笑說:“你當真以為我病的下不了床了?”
莫玖沒回味過來他這話是諷刺還是戲謔,但這話一出,她卻感覺他不是那種任由人拿捏生死的人。
果不其然,君臨下一句話就說:“那個簾子有什麼問題你察覺到了嗎?”
此時的君臨已經連她也掌控在手裏了,也就是說,彼時由她控的場,現在已經轉到他手裏了。
他朝她一笑,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荷包來,“這東西,能抵住那簾子上散發出的味道。”
莫玖一怔,瞧出他笑容裏摻雜的狡黠,暗罵一聲臥槽!但隨後就麵露疑色走過去,從他手裏接過荷包,放在鼻前輕嗅,沒有一點味道。
“我其實並沒有外頭傳的那般病重。”君臨凝著她說了一句,卻不準備接著解釋什麼。
莫玖捏著荷包的手垂了下去,有些不解的看著君臨,“你對我說這些做什麼?”能察覺的他神色裏試探的意味,這小子城府不是一般的深啊。
將計就計,卻暗中想好應付法子,心思真是深沉。照這樣說,說不定讓君墨迎親拜堂,都是出於君臨的想法,其目的是——試探她?!
試探她到底嬌蠻到了什麼程度,若是嬌蠻任性,對於這種狀況,能忍到拜堂結束就相當不錯了,在之後遇見病的下不了床的相公,脾氣說不定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
媽呀,真特麼的是細思恐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