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1 / 2)

陳花住院的第八天,醫生告訴我手術很成功,病情很穩定,如果後期能得到持續良好的治療的話康複應該沒有問題,聽到這句話,我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隻要陳花能治好我就放一百個心了。

“我這是在哪兒?我,我––的––腿。”陳花醒過來了,夢囈般說話。

“你現在躺在醫院裏,別動,好好養傷,別說話。”我說。

“嗯,劉風,我怎麼會躺在醫院裏的?躺了多久了?”陳花又說話了。

“出車禍了,你已經住院八天了。你別說話,啊,好好躺著就是了,醫生說了,你的手術很成功,用不了幾天就可以治愈出院了。”我邊說邊幫她削水果,說話的語氣極親切極柔和仿佛回到了六年前我們想戀的那段時光。

“八—天?八天?那醫––療––費,是誰出的嗎?”她那細弱的聲音顫抖著。

“瞧,你又說話了,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聽話啊。”我把水果送到她的嘴邊喂她,“你隻要安心養傷就是了,一切由我安排。”

陳花沒有再說話了,兩行熱淚從眼眶中奔湧而出,這是激動的淚水,也是感動的淚水,糅合了一股純潔的真情在裏麵。我知道陳花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當年為了家為了我而寧願犧牲原本屬於自己的幸福感情,嫁給了丁小平,那時她也流淚了,那是辛酸的淚,悲憤的淚水,裝滿了無奈、內疚和悲傷。

命運真是上天注定了的,倘若不是的話,像陳花這樣的好人,老天怎麼會待她如此的不公。人們常說“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拚”,但是,就是那個三分的力量又何止超過七分力量的百倍千倍。

雪後的陽光燦爛無比,空氣被絢麗的陽光洗滌的如皚皚白雪般無暇。從協通醫院出來,心情無比的舒坦。

可是,就在我心情好轉的時候,又一場風暴襲擊到我的身上。張潔打電話過來向我透露了羅時安向老翟告密的事,讓我馬上趕回公司。

我知道奧美商貿在邦德公司的份量,明白羅時安在老翟心目中的地位。看來,韓雪終於向我開火了,從戀人,到路人,再到敵人,一路坎坷曲折。由於羅時安親自出馬“彈劾”我,估計這次凶多吉少,老翟一定會丟黃(黃新)保羅(羅時安)的。說實話,現在我根本不想依靠黃新那點麵子掙紮著過日子,對昔日的死黨徹底沒有了好感。

老翟完全喪失了一個老總的身份,街頭市井的小人物形象開始表露無遺,他就是那種穿著名牌西服,上口袋裏插著鋼筆,然後會出入於各色風月場所的人物。在這個喧囂城市的每個角落裏無時無刻不在演繹著商業圈子裏狡詐肮髒的交易,在金錢利益衝突麵前,他們可以不惜犧牲任何代價,包括親情與仁愛,責任與寬容,換取自己所要索取的物欲。也許,商業時代本來就如此殘酷,現代西方經濟學裏有一個根本的假設就是人都是驅逐利益的,沒有這個前提,凱恩斯的理論也好,薩謬爾森的諾貝爾獎也好都將化為泡影。這種假設應該是現實的麼?我一遍遍追問自己。當然在麵臨利益衝突時,老板們往往都會緊密聯係在一起,共謀發財大計,此時,誰也不會去顧及和同情一隻弱小羔羊的死活,青山處處埋羔羊,少了你一隻肥了一片綠。

“劉風啊劉風,你膽子也忒大了點吧,居然敢跟羅總腳勁,你算什麼東西啊?你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那張臉,你以為你是誰,就連我也得給他三分臉色。別以為有黃新,哼,黃,黃總為你罩著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了,實話告訴你,今天就是黃總親自上門求情我也無法給他麵子了。”他很生氣,卻後果不嚴重,因為我顯得出乎他預料的驚人的平靜。

等他說完了以後,我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別跟我來這麼多廢話,你不就是想要我走嗎?今天我就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