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豪門對於臉麵看得極重,方梅跟她的未婚夫已經在一起差不多三年了,和很多女孩子一樣,她也有一個豪門夢,可是她的未婚夫卻遲遲不肯答應結婚,男方家裏從始至終都看不上她這樣鄉下出身的丫頭。
直到最近,男方家裏忽然答應他們倆的婚事,而且決定在近期完婚,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無疑令她喜出望外,就感覺像是一塊巨大的餡餅從天而降,砸得她暈乎乎的。
眼瞅著自己的豪門夢就要成真了,方梅心裏有些患得患失,行事也更加小心謹慎,她不想自己的婚禮出現任何意外,隻好昧著良心說出這番話。
畢竟男方一直看不起自己的家世,豪門的婚禮不用說,來的客人都是達官顯貴,若是自己得了老年癡呆症的爺爺出現在婚禮現場,這會令夫家顏麵掃地的。
蘇東煌看著輪椅上一直傻笑的外公,靜靜地聽著方梅把話說完,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我知道了!”
良久之後,蘇東煌才緩緩開口,他的目光望著遠處的牛頭山,一到熱天,山上就會長出許多野草莓,兒時幾個小夥伴總喜歡上山摘野草莓吃,而方梅總跟在他屁股後麵,滿是汗水的臉蛋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以及吃到野草莓的那種滿足而純真的笑容。
那時候的人心啊,總是特別容易滿足。
而今,當年那個天真爛漫的跟屁蟲也長成大姑娘了,但也被外麵繁華的世界迷了雙眼,沉浸在紙醉金迷的虛榮之中。
沒有多餘的話語,也沒有再多看一眼這個兒時的青梅竹馬,因為感覺陌生。
感受著蘇東煌平淡無波的語氣,方梅張了張嘴,臉上的表情更加複雜,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這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在她的預想中,蘇東煌或許會生氣,或許還會說她幾句,可惜並沒有,隻是簡單的四個字,卻讓她的內心久久無法安寧。
一直冷眼旁觀的鄭少南瞥了方梅一眼,搖搖頭,真是撿了芝麻丟了一尊金佛,若是沒有發生先前的不愉快,甚至沒有說出這些冷血無情的市儈話語,僅憑兩者間舊識的情義,也能令其飛上枝頭變鳳凰,所謂的豪門又算得了什麼。
可惜,這一家人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哎呀女兒,你別多想了,一個落魄小子罷了,沒了安家,他什麼也不是。既然他不嫌麻煩把你爺爺接走,那也正好給我們省了麻煩,你是要嫁入豪門當闊太太的,徹底跟過去做個了斷也好。”
旁邊包紮好傷口的萬惠英看著蘇東煌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怨恨和不屑,冷笑著說道。
“嗯!”
聽著母親的寬慰,方梅心裏這才好受一些,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堅定起來。
自己的選擇沒有錯,隻有嫁入豪門,才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她不想自己的人生繼續平凡,甚至貧窮。
……
“舅舅,我們快把太姥爺送醫院吧!這樣太姥爺就能快點好起來了!”
黑色越野車平穩而快速地行駛著,安小瑜抱著方老爺子的手臂,小臉上滿是擔心。
“傻丫頭,放心吧,舅舅一定會把太姥爺治好的。”
原本冷著一張臉的蘇東煌這才變得柔和起來,隨即對著前麵開車的鄭少南吩咐道,“通知陳仲康過來一趟。”
老年癡呆症雖然是世界級的難題,但作為神醫的陳仲康或許有辦法。
回到別墅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傍晚了,之前給小丫頭治療完後,陳仲康還沒有離開天海,所以一接到電話就立即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