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展會大廳的氣氛十分詭異,所有人淚流滿麵,怔怔地看著蘇東煌筆下的十個字,心神受到無與倫比的衝擊。
太過震撼了,僅僅十個字而已,竟讓他們感同身受,感受到戍邊將士心中的悲壯,這已經不僅僅是在寫字了,而是在塑造一個個有血有肉的靈魂。
震撼,無與倫比的震撼,哪怕一些不懂書法,隻是跟著來見世麵的人也知道這幾個字了不得。
字本是死物,竟能讓人感受到一種情緒,已經超出常人的理解範疇,太神奇了。
這些之前還對蘇東煌不屑一顧,甚至出言嘲諷的富商名流,此刻看向蘇東煌的眼神都變了。
這些對書法一知半解的人尚且如此,就更別說那幾個協會的老頭了,激動得哆嗦著嘴,連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這樣的書法境界,是他們畢生所追求的,便是書法宗師,也望塵莫及。
顏莊大師深深一拜,一代書法宗師竟對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說出“甘拜下風”四個字,震驚全場。
“這是我一直追求的境界,卻始終看不到方向,多謝先生親自題字,令顏某茅塞頓開!”
顏莊大師再拜,神態尊敬,感激。
一個足有七八十歲的老人對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行禮,這畫麵怎麼看都有點詭異,更何況還是聞名全國的書法宗師。
然而古語有雲,達者為師。
眼前這個青年雖然年輕得過分,但是他的書法境界卻要遠超自己,就算給對方行禮,顏莊大師也覺得並無不妥。
更何況自己還從對方的字中受到啟發,這等若是指點了他,放在古代,稱之為老師也不為過。
“先前顏某有眼無珠,對先生多有冒犯,還請先生見諒!”
顏莊大師又是一拜,不愧是一代書法宗師,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在意自己的麵子主動認錯,這氣度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比的。
“顏莊大師客氣了,以你的書法造詣,既有所得,或許可以更進一步。”
蘇東煌淡淡一笑,他對這個顏莊大師的印象倒是不壞。
而且當年對方還為他題字,頌其功績,也算有一些淵源。
“那顏某便承先生吉言了。”
顏莊大師笑道。
蘇東煌微微點頭,隨即看向孫廷輝,道,“我這字可入得孫會長的法眼?”
對於顏莊大師這種純學術研究者,他的心裏還有一絲敬意,但是像孫廷輝這種掛著學術的帽子,喜歡溜須拍馬的形式主義者,蘇東煌就沒什麼好印象了。
果然,孫廷輝做不到顏莊大師那樣豁達,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閣下說笑了,之前都是誤會,沒想到閣下的書法造詣竟然如此之高,佩服佩服!”
孫廷輝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著一些場麵話。
蘇東煌瞥了一眼,也懶得理會這種人。
“這樣的曠世之作舉世罕見,還請先生落款!也好讓世人瞻仰!”
顏莊大師來回搓手,激動地說道。
如此登峰造極的書法大家,豈能默默無聞?
蘇東煌笑了笑,然後取出一塊小巧的私章,在顏莊大師期待的目光中蓋下。
“嗯……這,這……您?”
顏莊大師露出笑容,能親眼見證這樣一副曠世奇作問世,今天這一趟來得實在太值了。
然而,就在私章移開的瞬間,顏莊大師臉上的笑容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震驚。
“您,您是……”
因為太過激動,即便是顏莊大師這種涵養極好的書法宗師也沒法淡定,說話都變得結巴。
“大師不用這麼緊張,今日我們有緣,這副字帖便贈予你吧!”
蘇東煌笑了笑,淡淡地看了顏莊大師一眼。
“這,這實在太珍貴了……”
顏莊大師頓時欣喜若狂,這樣的絕世聖品,若是能每天觀摩,假以時日,他或許真能更進一步。
最重要的是,這還是那位送的。
當年他做出那副字帖,頌其無上大氣魄,雖然一舉成名,但他最想的還是請那位點評,隻可惜即便以他書法宗師的身份,也很難見到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