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宗如同蝗蟲一樣,在不斷的劫掠附近村莊的同時增加自己族群的數量,短短一天內,又有一千多“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加入了提著太刀竹槍打醬油的行列,沿路前進。一向宗並沒有什麼偉大的革命導師,也沒有什麼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他們的戰法就是走到哪吃到哪,吃到哪燒到哪,所謂地上的佛國理念倒是和某個黑化聖杯有點接近——想要創造一個沒有人會哭泣的世界麼?可以啊,隻要世界上沒有人類存活了,那麼就自然不會有人再哭泣了。對於這種邪教的清剿力度也是一件非常難把握的事情,主要原因還是信奉一向宗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大多數下層平民武士都有那麼點一向宗的信仰,如果對於這種宗教的教徒全部斬盡殺絕,單單就是人口上的損失就是一個巨大的數目了,就拿某個肌肉兄貴在曆史上平定加賀的做法來看吧,剿滅一向宗對於加賀這種一向宗的“革命根據地”而言那麼意味就變成了屠盡加賀一樣的概念,整個加賀的死者積屍成山,雖然說也可以用“曆史變革必然的陣痛”所一筆帶過,但是這樣巨大數目的死者景嗣也不得不考慮一下。
眼前的三河雖然不是加賀之類連大名政權都被推翻而成為坊官們的“佛國”一類地方,但是裹挾的民眾上萬之後戰況就變得非常不好辦。如果來一次手取川式的勝利,這對於現在已經完全信仰了“織田主義先進思想”的地主階級戰士們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但是真的那麼來一次估計景嗣在三河也沒得混了,上次滅亡鬆平家的小豆阪合戰就一下子弄死了許多三河武士,現在再弄死本來人口就比不上濃尾的一萬多平民。那麼自己的大名估計就會變得紅的發紫,人人得而誅之,死了一定會爆出全身裝備的那種吧。
“安啦安啦,名聲這種東西,來去如浮雲,反正自己都已經洗不白了,那就幹脆再黑一點吧。這次震懾一向宗的話,還是我親自出馬就好了。”如此寬慰著自己,美濃眾已經在河岸上列陣,這是一向宗那群暴民們攻擊岡崎城的必經之路,一向宗裏也有識貨的家夥,覺得和織田家大軍野戰沒有勝算,那麼就想要吃掉景嗣這裏的三千人馬然後占據岡崎,利用城中的糧草和城池的堅固進行抵抗。毫無疑問,出謀劃策的一定是某些豪族武士,整個鬆平家的舊臣都是重點懷疑對象。
相比織田家軍隊排成陣列肅穆的軍容,敵人們的陣勢就顯得非常的喜感。參與暴動的豪族武士們擔任的是本陣位置的主力,各色各樣的靠旗和雜七雜八的具足混在一起,還有很多是織田家淘汰下來的禦貨具足之類的舊貨,光光從旗印上來看就能發現酒井家,本多家之類豪族身影,反正景嗣對於這種事情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參與暴動的豪族越多越好,最好整個三河的都摻和進來,這次對於這種罪大惡極的邪教分子,沒有什麼減封或者封移的說法了,全部剝奪領地,然後連著全家一起賣給人口販子——要不是這年頭就算是賣腎就買不了愛瘋,不然的話估計景嗣會做的更加絕一點。最好在三河豪族勢力全滅,直接實行領國化。
中間的旗號當然是一個奪目的卐字旗,不同於某個傲嬌元首的倒著來的卍字旗,一向宗的旗號是正正宗宗大日如來胸前的那顆佛教標記,下拉的橫幅上還是那句南無阿彌陀佛,鼓勵著教徒們悍不畏死的正麵衝擊訓練有素的大名軍隊。反正就算死了也可以投胎到極樂淨土吃香的喝辣的,還有大把大把的仙女妹子可以攻略,比社會主義還要好,那群農民們也就無腦的狂熱的高呼著法號,全然不顧一點自己和敵人的實力對比,隨時準備好了投胎。但是實際上,等待他們的隻有地獄的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