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穀中濃霧散盡,這次日本的夏天似乎是遲到了那麼點,看著盔甲上凝結的露珠水滴慢慢的流下,景嗣不由得為對手的明智選擇感到了一點由衷的欣賞。武田萌虎所選擇的敵人並不是看起來人數比較少的織田蘿莉那邊,而是他這一路因為陸陸續續有不斷掉隊的士兵加入所組成的八千人軍勢,這個選擇無疑是正確的,在山地這種短兵相接的地形當中,人數優勢將會被部隊的精銳程度所掩蓋,以擊潰農兵為主的景嗣部的難度,要遠遠低於擊潰訓練已久的常備。
雖然昨天就有忍者冒死穿越了武田家的軍勢傳來了織田蘿莉已經原地不動準備以方陣迎戰武田騎兵了的消息,可是最終武田萌虎也還是沒有如同意料中那樣栽進陷阱,在石頭上碰的頭破血流之後再被做成人肉三明治。而是相當漂亮的刹住了車,做了一個幾乎完美的圓形轉彎敵前機動,轉頭朝向了景嗣部發起了逆襲,俗稱回馬槍。
所以最終的結果並不是景嗣安安穩穩的爆了萌虎的菊花,而是必須要堂堂正正麵對萌虎的正麵攻擊,麵對頗有一種“正麵上我啊”氣勢的武田家部隊,景嗣也不敢大意,還好情報係統的完善使得忍者提前發現了武田家的異動,讓景嗣有時間從容布陣,也不至於在行軍過程中遭遇敵人騎兵的衝擊。
結果本來是一場政治和謀略的博弈,最終還是演化成了麵對麵,兵對兵,王對王的正麵對決,事實又一次證明了,不管是在任何時代,動動嘴皮子的政客們或許可以左右國家的政策一時,但是最終能夠讓一個國家擁有話語權並且真正的崛起的,隻有那些在前線默默流血犧牲的戰士武士們。
大戰開場之前,往往會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這種詭異的寧靜不得不說是對於神經係統的一種重大考驗,正如同高手過招一樣雙方都會靜靜的觀察對手,等待漏洞然後打出致命一擊。這種好比是被毒蛇所盯上了的感覺實在是非常的糟糕,景嗣的本陣也有一種和平常不太一樣的寂靜,因為這次的出兵並非是織田家全部常備所組成,因此旗印什麼的也是非常紛繁複雜,竹中久作帶領著五百武士豎著竹中家的九枚屜拱衛著左翼,右翼的話是以前田利家為首的五百名前田家武士以荒子城叔父所流傳的星梅缽旗印保護。濃姬的護衛武士們打出了很久沒有出現在戰場上,代表了已經名存實亡的齋藤家二頭波旗印,作為防禦主力被島清興所統帥的豪族聯軍其中的旗幟更是紛繁複雜,丸之字,井田以及碇,總之各種各樣的豪族都打出了本家的旗印。中軍壓陣的是景嗣的底牌。也就是自己夫人明智蘿莉所帶來的嫁妝,由明智秀滿這個左馬助小正太所率領的三千水色桔梗紋作為旗本,這支力量僵屍最強大並且值得信賴的。與之相反,在中軍的木瓜紋卻屈指可數,基本上也隻有景嗣的“厭離穢土,欣求淨土”的大旗附近有一些,那些武士基本上也是屬於一直從景嗣還是一個清州町奉行的時候就和他一起為織田家作戰的武士,更有甚者還親自參與過和景嗣夜奪清州的戰役。
相對於織田本陣的寂靜,武田那裏其實也好不到那裏去,風林火山的四如軍旗和武田菱依舊高高飄揚,武田萌虎依舊是穿著那身著名的紅白法性盔手握軍配指揮戰局,武田家的騎士們也已經下了馬,默默地給馬匹喂著炒豆子補充馬力,由於日本馬體型小不適於衝鋒爆發力也同樣很弱的原因,平時騎士們都被嚴令教導要愛惜馬力,甚至低速行軍的時候騎兵也隻能牽著馬匹慢慢走動,而不能騎著馬行軍。養一匹所要耗費的糧食遠遠比養活一個人要多得多,即使是以騎兵軍團聞名的甲斐,也不可能以貧瘠的山地把馬匹養的如何肥壯,這次全軍當中的一千五百騎消耗的糧草就是一個很大的數目了,為了在戰陣中不至於因為馬力耗盡而落馬喪命,所以士兵們也隻能心疼的把小袋子裏所帶著的黃豆喂給了自己的戰馬,那些豆子的話,說到底說說不定就連他們本人都吃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