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性殺死千人左右,在這個人命不值錢的年代裏倒也不算是什麼大事情,尤其是作為雇傭兵的雜賀眾,這些亡命之徒們的生死並不會有太多人在乎,至少對於本願寺來說,他們僅僅隻是一條比較凶猛且好用的狗而已,因此整個一向宗到最後也隻是派出了一些人到紀伊國鄉裏做了幾場法事便宣告了這些人命的最終結果。不過相反倒是少女將軍這裏對光秀的行為還是理解不能,明明比誰都清楚一向宗這種東西如果不斬草除根的話那麼很快就會卷土重來,但是最後還是不能夠放下他們是在放下武器之後被殺死的這個事實。
“這次……不會有人來追究麼?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沒有人在乎呢?”最讓足利義輝不能接受的,並不是這些人的死,而是旁人的淡定,似乎除了自己之外,對於這種事情,幾乎就是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不管是殺人者那方還是被殺者那方,都是一副正常的樣子。當千具屍體被堆了起來然後焚燒以避免瘟疫的時候,一向宗也隻是派出了幾個和尚念了幾次經文,甚至幾個城塞還在商量能不能達成無血開城的協議,死者的生命,幾乎是完全的被無視了。
“那是因為這個時代啊,開槍者必須要被有射殺的覺悟,這種事情當然很自然的。”回答少女將軍話的並不是景嗣,通過之前的事情,景嗣發現自己完全的是沒有辦法和這個少女將軍相處——即使同樣是義理,這位少女將軍的和上杉龍女的也是兩回事,而且自己和越後之龍的那一點私下的事情也不是能夠用義理解釋清楚的,少女將軍的年紀,也恰恰是中二病高發年紀。如此考慮著,他也幹脆的繼續進行了放置Play,完全的放棄了和這家夥的溝通,而把協調幕府和織田家一致性的任務交給了光秀。“不來一杯茶麼?這是夫君從明國進口的龍井哦,可是要比那些茶人們的味道好上不少呢?”
得體,這個詞用在光秀身上是最好不過了,身為妻子的時候,她賢良淑德,能把家務打理的僅僅有條,身為武將的時候,她殺伐果斷,行軍打仗不輸男兒,而身為母親的時候,她又是最好的媽媽,如果說母親是孩子的上帝的話,那麼她就是一個溫柔的神明。而這種得體,在足利義輝眼中似乎就是一種難以接受的事情——殺人的手,也能泡茶,也能撫摸孩子的臉頰。
“接下來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就算心裏有著厭惡,少女將軍還是接過了茶杯,看著茶碗詢問著織田家的現狀,不管是自己有多少想法,但是都沒有實現的能力,那麼這些想法隻不過是空想而已。而想要重振幕府,那麼就要自己借助織田家這棵大樹,至少現在,真的可以說是將軍之身置於織田之上,幕府之命運置於信長劍之下。
“已經攻了十日了,還有四座水寨沒有被攻破,城內還有兩萬多一向宗信徒在死守,而此刻北田家召集的伊勢聯軍已經從大河內城出陣了,是要分兵迎擊北田家還是繼續撤兵呢?”
要說是景嗣準備不充分也好或者說現在的織田家士兵們於新式戰法還沒有習慣的原因也行,明明有著大炮助陣但是攻城還是有著很多的問題,隻要主將還在乎士兵們的性命,那麼破城這種事情就還需要時間。如果北田家此刻兩萬餘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話,情況也會相當的棘手。
“那樣的話,其實也並不用擔心呢,”明智蘿莉相當淑女的給出了一個微笑,之前的事情在織田家裏雖然川得很開,但是很意外的,並沒有人對於她的行為有所非議,或許在大家眼裏,她還是那個平易近人的上條夫人吧。“絕對的破城之策,我想我夫君已經準備好了。”
“絕對的破城之策,我已經備好了。”
十日之內,全軍傷亡兩千,雖然傷者眾多死者寥寥,不過這樣的損失也是不能接受的。常備軍不同於農兵,隻要拉出來就能當炮灰,每一個經過鍛煉的士兵都是寶貴的財富。存人失地,那麼終有一日會有收複失地的機會,存地失人,那麼最後也未必保得住土地,這就和在對麵四五人中推,而自己隻有一個人在的時候就得果斷棄塔不搞什麼人在塔在一樣。除非景嗣願意繼續付出千條人命,不然的話正常方法的強攻就完全不可以接受。
“還是火攻麼?”對於景嗣所謂的絕對破城之策,其實相當多的人也已經知道了,畢竟近日來從水路運來的大量硫磺柴草,恐怕就是白癡也知道這玩意不是用來取暖的,以小舟作為載體進行神風攻擊的話,那麼即使是水寨隻要被火攻了其結果也一定是整個被焚燒殆盡。
“嗯,的確是這樣的,諸君,有什麼意見麼?這件事情的話,我會獨自抗下責任的,到時候我會負責指揮,而主公的話還是會留在蟹江城。”
如今的情況和三年前有所相似,但是並不完全相似,如果伊勢征伐軍的統帥是景嗣自己的話,那麼恐怕這家夥早就拍馬決定焚城了,畢竟這家夥也是看開了,名譽什麼的,簡直就和節操一樣,就算自己有別人也未必見得會認為有。與其處心積慮的想讓自己的名聲好一點,那還不如接著這時候的便利來完成那些原本不見得能夠完成的事情。
“對於此,我讚同岐阜殿下的作戰方案,為了分擔這份惡名,權六我願意和殿下並肩作戰。”手上中了一槍,不過本著輕傷不下火線的原則,肌肉兄貴依舊是賴在蟹將不肯回尾張,爭取著繼續出戰的機會,這家夥不管是為了自己有多少小算盤,可就是為了織田家的未來這一點,或許這家夥才是最為忠誠的人。他效忠的並不是織田蘿莉,而是織田家這一個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