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景嗣所預料的那樣,就算是自己戰敗而朝倉家成功回防,他們所見到的也隻會是一片焦土而已——從加賀和越前的國境開始,一直到一乘穀城下,沿路的村莊和城下町被全部的毀滅。本來就以暴虐著稱的一向宗在景嗣特別示意的那種“可以過分”一點的暗示下已經成為了徹底的毀滅者。潛藏於人類內心的獸性和施虐欲原本就如野獸一樣被世俗的鐵鏈關於心底,而魔王所做的事情就不過是賜予他們掙脫這一鐵鏈的力量然後讓他們開始逐漸瘋狂。所謂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便是這樣的運用。在景嗣看來那些為地上佛國的建立而在越前狂歡著的一向宗門徒們隻是一群真正的蠢貨而已。
如果說織田家進入越前的話,那麼絲毫沒有群眾基礎也沒有任何支持的情況下想要站穩腳跟實在是很難的事情。換做景嗣本人的思維的話,那麼又免不了一場赤地千裏的大屠殺來維持自己的威信然後確保越前這塊地方被納入囊中。但是如此一來的話實在是一件很麻煩而且耗時良久的工作。景嗣的目標是在信勝能夠掌管織田家之前完成屬於自己的複仇,為此他可沒有時間浪費在越前這種地方。最大的敵人三好長慶還在山科他不會忘記,於是乎,假借他人之手來完成清理越前的工作實在是一件很實惠的事情。一旦那群一向宗把越前攪一個天翻地覆之後,自己再進入那個朝倉故地的時候就會由侵略者變成新的解救者和保護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去贏得人民的歡呼。就算是課以重稅或者說加重勞役,隻要是能夠讓那群現在生命時刻受到危險的人能夠感到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的話,那麼這些人就會安心的接受自己的統治——在絕望過後,自己給予的小小希望將會是那些人民的寄托,而隻有很少人還會記得,當初自己所遭遇的絕望恰恰就是眼前這個人所給予的。
結果作為第一優先,這就是複仇者的信條,為了複仇成功這個結果其中流下多少屬於自己和敵人的血都是可以接受的範圍。而複仇的對象僅僅隻是現定於凶手本人的話,那麼景嗣可能就已經喪失了堅持下來的動力然後準備回到美濃去了吧。
對凶手的複仇,對無知者的複仇,對神佛和皇室的複仇都在這個魔王的計劃當中,他許諾過會創造一個那個少女所期盼安定的國家,但是並不是以信長所認可的方式而已。為了灌注而成魔王的寶座,鮮血和犧牲都是必要的東西。曾經對於一個人許諾在十年內給這國家安定,但是最後那個人就連十年都已經等不起。現在的景嗣隻希望能夠更加快的把原先的計劃完成,手段什麼的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隻是結果而已。
即使是通過琵琶湖快速機動前往敦賀的同時,景嗣也還是給留守在了南近江的明智秀滿一個全新的命令。那就是清理掉觀音寺城的廢墟,在原先早就已經計劃過的地方準備建造安土城的地基。這座織田蘿莉所親手設計的湖上雄偉城池的工作量可以說是驚人的,在沒有充足的經費情況下來建造實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尤其是在畿內還沒有穩定,大敵還沒有鏟除的情況下更加是這樣。但是當魔王下定了決心之後,想要再做更改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但凡是牽扯到那個已經消失了十幾天的蘿莉主公的事情。景嗣都會表現出一種驚人的偏執和狂熱,對於安土城中心是在琵琶湖當中填土造陸的這一工作,這位岐阜殿下選擇的營造方式是直接讓人驅趕著南北近江剛剛遭受過戰亂的百姓來勞作。由織田家發放少得可憐的口糧,而人們提供勞力作為代價,這座將來將會雄踞畿內的巨城就在怨聲載道當中開始了建築。
“夫君……你是不是對秀滿有什麼意見?左馬介他……雖然是有一點笨,但是還是一個好孩子,如果有什麼做錯了的地方的話,我會指責他的。”光秀對於現在獨攬大權的景嗣讓明智秀滿留在了南近江負責建造城池這一件事情始終是抱著困惑不解的態度,畢竟武家建功立業的地方還是在戰場,而城池的話,單單就是一個奉行就能完成建築作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