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有著想要堅決進行複仇的心情,但是還是太多的瑣事決定了織田家還會在若狹和近江駐紮一段時間。比起已經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越前國,南北近江和若狹已經紛紛的出現了反抗織田家統治的國人一揆,可惜的是拿起武器的野武士和平民麵對的將會是裝備完整的織田家清剿部隊。國人一揆被鎮壓的同時,許多參與暴動的村莊也會被下令全村遷移到南近江成為建造安土城的勞役——不管建成之後是否還會有平安樂土,但是可以預見的是,這座城的建造過程當中已經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血腥。
比起人性和懷柔政策所治理的舊領地,新領地的唯一方針就是鐵腕治國。軍隊駐紮平息暴動,課以重稅來支持軍隊的維持費用,似乎是完全的已經放棄了什麼威武之師和仁義之師的言論,隻要是能夠繼續的把這場被其他人所看好的戰爭持續下去那麼就好吧。
和景嗣這一邊不同,越後的幻想種龍女卻是一直的把屬於自己的榮耀和驕傲堅持到了最後,在攻落了平井城之後,她又一次把軍隊向小田原城進發,這位即將接任關東管領的少女依舊是人們眼中的毗沙門天王和越後之龍。被人們敬仰著散發著光芒的形象幾乎可以說被稱為救世主一樣——不止一次的,皇室甚至有著放棄京都然後前往關東尋求庇護的念頭。整個畿內的燈火在織田家的威脅下已經近乎暗淡,不少人已經覺得關西的這一部分可能將再也沒有希望了吧。
戴著般若鐵麵的軍隊不斷前行,把造型優雅的八岐蛇紋插在每一處地方,留下一片焦土。魔王的寶座也一點點的被落實了。隨著織田信勝和反對者的被軟禁在剛剛攻下的若狹國,不少人都已經做好了上條家取代織田家的打算——地圖上原先大片大片象征著織田家的淡紅色已經變成了象征上條家所征服區域的黑色。沒有帶去什麼希望也不是自稱正義的夥伴,隻是一味的去征服和掠奪就是景嗣所做的事情。
“毀滅希望,收割生命,什麼時候我就成為了這樣的一個角色呢?”稍微有一點困惑的抬起了自己的手,即使是和之前一樣一如既往的白淨但是卻總覺得好像有一種濃重的化不開的血腥氣味。“看來我已經偏離原來的道路太遠了啊。”
“如果夫君願意回到本來樣子的話,那麼是還有挽回餘地的,畢竟,事態還沒有到那種地步,如果好好道歉的話,一切還有希望。”看著這個自願成為“魔王”之人的痛苦,光秀所能夠做到的就是用盡一切辦法去緩解,但是具體效果在這種時候早就沒有之前那麼顯著了。“而且,為什麼要把自己定位成為魔王呢?完全不需要這樣子的,雖然我也承諾過夫君一旦成為魔王的話我就會成為魔女來輔佐你,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還是平常的夫君最好了。”
一向都是順從著景嗣的心意,希望景嗣更加像一個武家的光秀終於把自己的真實想法所吐露了出來,原先對於景嗣的懶散以及不務正業一向是光秀所詬病的地方。或許在這位女武士最初的構想當中,自己的夫君一定會是一名當世無雙的武士吧。但是等到了景嗣真正的以一種她也沒有想到的方式成為了那個角色之後,她才開始懷念起來原先的那個“沒用”的夫君。
可是即使人們悲傷,過去的人也是不會回來的。死人也好,改變了的人也好,都是這樣。
“哦,是嘛?那早點說嘛,現在的話,已經太晚了呢。”撫摸著自己摯愛著妻子的臉頰,景嗣平靜的揭穿了光秀的謊言,“真是的,現在才說的話真的已經沒有用了,這條荊棘之路,我會一直走下去的。”
“不,現在還不是太晚啊……”自欺欺人,女武士明明已經很清楚了,但是還是試圖讓自己的丈夫能夠擺脫目前的現狀,“隻要是好好說明的話,信勝殿下會原諒夫君的,畢竟大家都很清楚的,然後削減領地什麼的,完全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