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99 有限循環的矛盾命運(1 / 2)

“這樣子麼……如果說回到界,那麼隻能維持到八月八日當天,但是如果說在淡路國呆著,那麼就可以稍微的多活一段日子到八月十一日,現在的話,是八月十三日了,也就是說……今天可能……”

履行了自己的承諾,這次的話不再糾結於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而是確實的呆在了濃姬的身邊——景嗣也無法認知,自己所遭遇的每一個歸蝶是不是還是原來的那個歸蝶,如果說是不同的話,那麼就算是她們人生的最後,自己也有義務完善的送完最後一程。

畢竟每一個景嗣所遇到的濃姬,真心實意的愛著景嗣的這一點,是不會有所改變的。

“公方殿下,如此的螢火蟲還真是美麗啊,以前的話,在美濃也是有的呢。”

穿著和服浴衣,和景嗣一起坐在草坪上,看著草叢裏島上草叢飛舞的螢火蟲,濃姬也滿足的依偎在了景嗣的身邊,至少過去的幾天裏,景嗣的確是成了一個合格的戀人,帶著她在四國又走了很多地方——道後的溫泉小鎮,去灌頂瀑布遊覽等等,然而今天的話,大概就是旅程的最後終點了。

“嗯,是啊,夏天的夜裏果然還是這樣最好了,明天我們就回界港,這樣的話正好能夠趕上八月十五日的夏日祭,其實魷魚的話,還有很多烹飪方法的,到時候的話,你可以大飽口福了喲。”

“啊,這樣啊,還真是很期待的呢。”

說著明顯不可能的事情,景嗣心裏的苦澀除了自己以外也不會有其他人明白了吧——獨自背負著這份命運他已經前進了太久了,這次的話,已經是第幾次的離別了呢?到了最後的話,又會是怎麼樣的結局呢?

就和漫無止盡的八月一樣循環著這樣的日常的話,那麼濃姬本人也是會覺得很開心的吧——如果你知道自己重要的人生命隻剩下來那麼幾天的話,再怎麼也會想辦法好好的溫柔對待的,但是目前景嗣所扮演的,卻是這無盡輪回當中的經曆者。他也曾一度想過,如果沒有辦法解決這種問題的話,那麼就此輪回下去吧。

雖然自己依舊是確實的在衰老著,但是如此的循環的五天,以他二十七歲的年紀還能循環無數遍,直到自己死之前一直為維持這樣輪回的話,不就是能夠和濃姬一直在一起了麼……不,恐怕就算是死了也無濟於事吧,死去之後也會以那種變扭的像是重組一樣的痛苦方式繼續回到這裏。

如果說取消了願望,那麼就會恢複到全滅結局,那個時候不但濃姬最終還是會死,就連飯富昌景還有細川藤孝也將陪自己搭上性命;如果不取消願望,那麼就是維持現狀,讓濃姬反複不斷的在輪回當中死去,然後再享受最後的幾天的美好記憶,這種矛盾的想法,還真是難以解除。更加重要的是,其實對於景嗣來說他是一直有著排除這種矛盾……稱不上是排除,是逃避這種矛盾的方法的,隻要是在濃姬死後,承認已有的時間線然後生活下去,那麼一切都會繼續照舊——安土城的光秀還有織田蘿莉都在等著他,穹和悠也在卻確實的成長著,但是,隻是沒有了身邊的濃姬。

那種結局,是沒有辦法接受的吧。

“公方殿下,你最喜歡的季節,是哪個季節呢?”

“嗯,是夏天啊。”如果說原來的話,景嗣是可以那麼認真回答的吧,但是如今他所要麵對的夏天,卻是格外的沉重。

“我也很喜歡夏天,而且這樣的螢火蟲,隻能存在於夏天不是麼?等到過了季節,他們就會徹底消失不見,真是一種很可憐的昆蟲。”

“嘛,雖然話雖如此,但是螢火蟲實際上確是和蛞蝓還有蝸牛一樣的害蟲,濃姬你應該不喜歡蛞蝓吧?”

“那是當然的,畢竟在我們日本的話,就是青蛙戰勝蛞蝓,蛞蝓戰勝蛇類,而蛇類戰勝青蛙,就這一點來說,不管是蝮蛇的女兒還是你這家夥,都是會被這種惡心的黏糊糊東西所打敗的。但是螢火蟲的話,我覺得更加還是像蝴蝶一樣的東西,美麗而又短暫的綻放著……”

“但是畢竟太短暫了,不夠長久。”

“公方殿下你所說過的也是這樣吧,精彩的人生不在於其長度而在於其廣度,就這一點來說,我覺得我已經很開心了,畢竟短暫的東西,你也不會拒絕去喜歡的吧?”

用著反問的語氣和景嗣談著螢火蟲的事情,但是從她的神情來說,似乎也並不是那麼簡單,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是景嗣總是覺得今天的濃姬不太一樣。就好像是……明白了自己所要發生的事情。

但願這是錯覺吧,最為殘酷的事情,莫過於讓一個人知道自己的死期並且讓她去接受這種事情了。那樣的話,對於她來說也太殘酷了。

可是,那種殘酷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即使是公方殿下不說的話,我也是感覺到了最近真的有一點奇怪的地方呢,畢竟最近的話,老是在做一些奇怪的夢。”靠著景嗣,像是說著夢話一樣的描述著那些讓景嗣心驚膽戰的回憶,“我夢到,回到本州的時候,被被人用鐵炮打死了,還夢到,又一次在房間裏剛要起身的時候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公方殿下你哭了,哭得很傷心……那種事情的話,我也是有所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