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說法是,無憂無慮的仙人們會把他們當中犯了錯的家夥踢下凡間進行修行接受磨練,而在他們眼裏,大概人間就是一種不斷的充滿著痛苦的地方吧——普通人要擔心的太多了,如果隻是柴米油鹽或者說工作婚姻等等話還好,畢竟凡人的浪漫神仙也絕對不明白。但是在戰亂的時候,這種時候的人間的確是可以被稱之為充滿苦難之地,而就連這樣子富士山的青木原樹海當中,也能見到外界戰爭所留下的痕跡。
“是三階菱啊,這裏想不到還真的會有北條家的殘餘,這還真是有一點意外。”
作為上杉家重新崛起於關東,接著獲得了關東霸權的代價,原本應該以五代之名傳承於這個時代的家族就徹底的消失了——如同當初北條氏康本人對於上杉一門所做的那樣,大大小小的但凡是加上了北條前綴的人都已經被處死了。即使是仁厚崇信義理的龍女,也沒有辦法對憲X政的做法說什麼。畢竟以德報德,以直報怨的事情是萬古皆準的,幾乎被殺了滿門的前任關東管領所渴望的,交出了家名還有一切的目的,不正是簡簡單單的複仇麼?
而據說就在小田原被攻破之前,北條家的最後殘餘正是有一些人通過了各種各樣的方式逃出了城還有熊熊燃燒的天守閣,不過因為身後則是追兵的關係,他們也隻能慌不擇路的進入了富士的樹海——結果的話,僅僅隻是從戰死變成了餓死而已。
“還真是難看的死法啊……還是黃之備的麼?”
方便指揮而設立的北條家五色戰隊,到了最後也沒有能夠拯救北條家的覆沒,而景嗣的老對手,曾經很想殺掉的北條綱成地黃八幡的確也就是五色備當中黃色備隊的指揮官,最近的話,景嗣的壓力也稍微的有一點大——不管是敵人也好,故人也好,最近的話逝世的幾率都不小,雖然自己硬生生的把戰國前期都不到的時間裏打成了幾乎是晚期的成果,但是付出的代價也一點都不小。
“那麼這次的話也是沒有白白的帶那麼多武備來,不然的話遇到殘兵就麻煩了。”
而除去了北條的最後殘兵外,那些曾近埋伏在了這裏準備箱根作戰的上杉家足輕們很顯然也有一部分永遠的留在了這裏的樹林裏,頭上戴著的三角形喪付神標誌對於這些困死於林海當中的人還真是確切,而怪不得附近也有村子會傳出每到晚上樹林裏就會有士兵們交戰的聲響發出的傳言。
不過來到樹海的人,也並非隻有這些目的的,畢竟關於《竹取物語》當中最為重要的東西——不死之藥的傳聞也是很關鍵的,也正是因為富士和不死同音,所以登臨富士山的意義大概就好像是我國古代泰山封禪那樣子如此重大吧。
當權力者的威勢到了一定地步之後,這些家夥所關心的要麼就是更多的權利,要麼就是那些超自然的東西,這種情況的話幾乎可以說是一種必然,比如末代沙皇皇室的妖僧拉斯普廷以及始皇帝聽信術士的傳言尋找蓬萊那樣,大概不少人也認為景嗣前來的話是尋找傳說當中的不死之藥的吧——就像那些把長生作為最後征服對象的人一樣,自從進入樹海當中之後,就連隨行的人也已經稍稍的出現了減員。畢竟樹海當中是沒有明顯的道路的,人們隻是在樹木自然產生的縫隙當中穿行,一旦掉隊的話,那麼是不太可能再趕上來的。
“對了,小次郎,有一點東西給你看看,如果覺得順手的話,就拿去吧,反正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用處。”
如此的說著,讓隨行的足輕打開了一個被妥善保管著的木箱——內襯著不少羊絨的樣子,裏麵所珍藏的恐怕不會是什麼沒有用的東西,幾個長木匣當中的東西,就算是不打開以那種“武者的直覺”,佐佐木小次郎大概都能明白這裏麵是什麼。
“這是刀劍麼?公方殿下拿得出來的東西當然不會是什麼庸品,但是我所擅長的僅僅隻是長太刀而已,這些東西的話,實在是太短了啊……”掂了掂手裏的東西,作為劍士,小次郎幾乎是從一開始所有武技都是以“長刀”作為條件而練習的,所以那把特製的,名為“物幹焯”的備中青江即使並不是很鋒利,卻依舊沒有任何更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