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非法入侵的最後,果然還是要光秀出馬把事情搞定——雖然說如果單從權力者的角度來說,那麼應該是景嗣還有少女主公在第一位,但是自從平手政秀戰死之後,起到一個調節劑作用的就是光秀本人了。所以有的時候景嗣也會戲稱如果什麼時候自己死了的話,那麼光秀也一定會很好的把幕府毫無異狀的運行下去,就這一點來說,這位人妻說不定很有成為武則天的潛質呢?
“哎,真是的,小穹似乎對我一直都不是那麼親近,這是為什麼呢?實在是想不通啊。”
“我想,大概是夫君你平時對於一些下屬的態度讓那孩子有一點轉變不過來吧,雖然是用著這種方式,可是說不定卻是在怕著你的哦。”
“誒誒?怕我?那樣出賣我的話完全不像是怕我的樣子吧?”
“那是因為至少小穹知道你不會對她怎麼樣啦,畢竟對於小穹來說,說不定作為父親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這種事情還是很陌生的。”
笑著給某個現在已經陷入了自我懷疑的蠢爸爸捶著肩,對於光秀來說,她依舊是很能夠看清楚問題的本質。
“畢竟有的時候對於左馬介,半兵衛還有小次郎都是很和善的,但是對於其他人總是一副嚴厲的樣子,要不是我嫁給你那麼久,可能也會有一點無所適從吧。”
的確,在親近的近臣麵前,景嗣始終是一個沒有什麼架子的人——好像就是傳說當中的明君形象,和臣下們都是很好的朋友,即使是私下裏再怎麼調侃也不會有事情,不過對於其他人的話,他又有著充分的上位者的威嚴,單單就是因為沒有治理好領內而導致的國人暴動,他從來都是對於應該負責的領主從不手軟。因此不僅僅隻是百姓當中,就算是下層的貴族眼裏,上條景嗣依舊是一個喜怒無常的形象。
“沒有辦法嘛,畢竟這是必須的,沒有比這個更加好的辦法了。”
如果想讓一群人團結起來最好的方法並不是讓這群人慢慢的磨合——這種方法欠缺效率而不能達成效果,事實上最為有效的方法,是為他們創造一個敵人,哪怕隻是想象當中的對手。
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就是這樣,人的本性都是希望能夠貪圖安逸的,不過隻是因為有競爭所以才會讓自己更加努力——不戰勝別人就會被淘汰,這樣子的想法驅動著人類不斷的前進。而想讓一盤散沙團結起來,那麼讓他們看見有一個被標榜為“公敵”的角色是最好的了。
就好像是普通的朋友圈子一樣,會有被排斥的,會有被無視的,這些承擔著被孤立角色的人從客觀上增加了那群想要孤立他們群體的團結性,事實證明,真正能夠讓人們團結在一起的,不是同樣的目標,而是同樣的憎恨。所以以一個不近人情上司的形象出現了那些小貴族們麵前之後,像是真正主管政事的,又比較和善的光秀還有米五郎左就可以很輕易的得到小豪族們的擁戴。
簡單的來說,景嗣又一次把自己當成一個像是靶子一樣的角色了,隻要是自己吸引了仇恨,冷漠還有其他的負麵感情,那麼剩下的部分恐怕都會好上一點。而對於丈夫這樣的行為,光秀也是很理解的——不過這些所謂的孤立,對於景嗣來說沒有任何影響,真正重要的,是景嗣不能再和以前那樣的隨意展現自己和一些重要之人的親近了。因為憎恨這種東西,是有蔓延性的。
就像是被團體當中所排斥的那個人一樣,如果說有人去幫助他的話,那麼說不定排斥他的團體也就會把那個人也當成排斥的對象。即使是一開始的排斥或許是處於什麼能夠說一說的原因,而接下來蔓延出來的仇恨則是沒有道理的,僅僅是因為“他和那個人關係好”這種原因了。因此如果說總是能夠和某些人表現的相當親密的話,那麼同樣,就需要擔心那些家夥會不會恨屋及烏了,對於景嗣來說,真正重要的東西,隻有放在離自己比較遠的地方才能夠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