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之前所承諾的那樣,景嗣忠實履行了那份諾言——近年來,一直都是他在出陣,而作為主君的少女主公則安然的呆在安土城裏,過著閑適的日子,夏天能夠在有著冰塊的房間裏啃著西瓜,冬天則能夠在溫暖的壁爐邊安逸的睡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家夥還真是被景嗣當成了貓養——本來就是貓屬性的女孩子,而且大多數人眼裏,果然蘿莉什麼的就應該是像貓一樣的養著就好了。雖然,現在這家夥早已經過了可以被稱為蘿莉的年紀,變成了十八歲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可是對於有人來說,過去的形象是不會變的吧。
或許現在的安土並非是所有人眼中的平安樂土,不過至少對於這個女孩子來說,的確是她夢想之所在——繁榮平穩的城下町,前來參勤表示忠誠的武家,就算目前僅僅是屬於自己的桃源,也終有一日會遍布整個日本。
打壓武士以及公卿,扶持商人還有農民,這種看起來從底層建築來取得人心的方式說實話效果並不好。畢竟不論如何,擁有話語權的依舊是被打壓的那些人,而民眾的話則是很容易受到輿論的引導而盲從,除了商人外,其他覺得景嗣不錯的人大概也隻有藝術家了——大力促進貿易,引進外國藝術的同時也兼容並蓄的保留了日本原先的本土文化。藝術家們都是一群臭脾氣的家夥,這一點是古今皆準的,不過在景嗣的扶持米還有潛移默化的改變下,這些家夥倒是成為了景嗣的堅定支持者。
就拿狩野流這一日本傳統畫師流派來說,這些年來他們的畫風,不,倒不如說是取材,都已經發生了轉變,原先的話,這些畫師往往喜歡畫景致,神話等等,而現在,他們卻把更多作畫的題材轉向了生活,這也就是浮世繪的雛形——記敘日常生活的日本畫,而能夠有這種轉變,也是要有現實基礎的。畢竟如果還是那副戰亂不休民不聊生的樣子,畫師就自然能夠把題材限定在神話的美好了,所以,這些畫師們也因為要取材於民間的緣故,對於人民生活的改變才會看得更加清楚吧。
於是,在預計出陣的前一天,狩野流獻上了一副祝捷的賀圖之後,不少在安土城參勤的大名也紛紛前來向景嗣道別——尤其是這段時間到的長宗我部國親還有武田萌虎都是這樣,從他們的角度來說,或許更加希望能夠依靠自己的軍團去完成伊賀的征討。畢竟與其說是征討,還不如說是一場武裝遊行而已。畢竟景嗣不可能真的做到赤地千裏的毀滅伊賀,挑出幾個罪魁禍首殺掉,然後殺雞儆猴就好了。也正是這個原因,並沒有人對於這次的出征會抱著什麼失敗的念頭。
至於抽調的主力是伊勢軍團的原因,也是有景嗣自己的考量——對於犬千代掌握了超出自己應該掌握限度的武力這件事情,景嗣是知道的,隻不過對於這種事情,他並沒有任何的防範。畢竟年輕人的話希望能夠建功立業的心情他可以理解,接著這次伊賀征討讓伊勢軍團名正言順的擴軍也算是他的一種照顧。
而區區五千人的部隊從安土出發的時候,少女主公也難得的親自前來送別景嗣——尤其是如果能夠知道未來將要發生什麼的話,那麼或許她會格外注重這次會麵。
“這次的話,又要辛苦你了,咱啊,這次真的又欠你很多了。”
“沒有什麼事情的,隻是稍微出一次門而已,很快就回來,這次是真的。”
帶著一種尷尬的笑容,心懷著歉意——說好的和“織田市”的婚禮,本來是預定在夏天進行的,但是誰知道不管是夏天的四國征討還是秋天的半兵衛那裏的問題都讓婚禮不斷的推遲,延期,到了冬天的話,現在又出了這種事情。據說就連嫁給景嗣時候所穿的十二重衣也準備好了很久,但是一直都沒有派上用場,就這點來說,自己還真是耽誤了主公很久啊。
“嘛,總之萬事小心,真是的,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咱就跟你一起去了,色狗就是色狗,可不要變成野狗了,反正一定要按時回來明白麼?”
“恩恩,一定的,畢竟回來還有婚禮等著我呢,所以我會很努力的。”
到了這個時代究竟是好還是不好呢?很難說清楚吧,不過即使是這樣的亂世,也是有著其方便之處的,和那麼女孩的相遇之後,要讓景嗣放棄其中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如果是一夫一妻製的時代,那麼多半他會選擇光秀作為妻子——這也就意味著傷害其他人,雖然這樣說可能很牽強,看起來很像是借口,但是至少現在,對於女孩子們來說也好,對於景嗣來說也好,這種所謂的後X宮結局可能才是最圓滿的結局,至少,這會是一個大家都笑著的結局。
“呐……咱會穿著十二重衣等你回來的,別讓女孩子等太久了。”
“放心吧,我做出的承諾,目前還沒有什麼毀約的情況存在吧?”
如此的說著,催動著馬匹開始前進,這已經是第幾次離開安土了呢?明明旗印上寫的是“遠離穢土,欣求淨土”但是景嗣一直所做的事情卻是趕赴那些充斥著戰亂的汙穢之處滌蕩邪惡,以汙穢之身,行正義之實,這大概就是這位“魔王”先生的本質吧。雖然不知道到底要出征多少次才能夠真正地完成旗印上的佛偈,或者說,真要建立那種國度是不可能的也好,可是隻要不斷的努力著,世界也會確實的好上哪怕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