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製度好~封建製度好~封建製度亞克西~”
能夠唱出這種歌的人,想都不想會是誰了——身體剛剛好轉,就帶著女兒還有孩子出門玩的家夥多少也是體現到了光秀平時等待自己的心情。不過也還好,畢竟這次隻是不對等的較量而已,沒有什麼太擔心的,在進入東海道之後光秀幾乎是一帆風順,總之,把撤退佐久間給帶回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因為這家夥似乎已經無路可退了。
誰叫放跑了前田利家,而剩下的人們也都需要一個發泄對象呢,總之如果這家夥足夠聰明的話,那麼或許從現在開始切腹還來得及,死了總比活受罪好——可惜,他本身就是一個沒有膽量的人,如果說有膽量的話,那麼他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了。所以一直來,光秀的進軍就和武裝遊行一樣……不,這個說法似乎有一點不吉利,畢竟景嗣當初也是那麼認為的。
“真是沒有想到,公方殿下竟然有著這樣的一麵……還真是有點驚奇,本來以為能夠做成大事的,都會是不顧兒女私情的人呢,像是公方殿下這樣,實在是有一點優柔寡斷。”
本來應該回到越前的鬆永久秀,既然因為大雪阻隔了上杉的進軍之路,於是也可以安心的在安土多呆一會兒,不過很明顯,這家夥對於景嗣的印象時候隻是流於表麵,第一次見到景嗣帶著兒女在雪地裏玩耍的時候,總是會有一點奇怪。
“嘛,畢竟這才是景嗣叔的魅力之所在啊,刃下心的意思就在於這裏,沒有心的話刀刃也就沒有目標了。”
作為這次受到了肯定的人,丹羽長秀也有時間的好好叉著手在城裏休息一會兒——雖然說前田利家的事件是讓某個其實有點玻璃心的男人挺難受的,不過至少景嗣還沒有喪心病狂到對同樣作為後輩的丹羽長秀猜測什麼。相反,給予了相當大的權力之後,丹羽長秀依舊會負責西國方麵的征討,有著自由切取命令的情況下,這家夥是有著發展空間的,對於忠誠者的獎賞上,織田家上層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度。
“但是這樣也不好吧,畢竟前田利家那裏的話,竟然留下禍患……”
“總之……事情平息了就好吧,這樣不就行了麼?不得不承認,景嗣叔的體質就像是會召來各種各樣情況的男人啊。”
“那也不錯不是麼?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不是那些庸俗而平凡的人啊……”
“哦,是這樣麼?”不置可否的歪了歪脖子,仔細的想著這一段話——如果說世界上有著神明的話,那麼也一定是惡趣味到無可救藥的神明,或許越是不希望成為怎麼樣的人,就越會有著某種看不見的推手來幫助自己朝著那個自己不向往的方向前進。
安土城外,琵琶湖邊山勢被雪染成了一片白——不,說是白金滿天下也不為過。
……
而實際上,光秀要做的事情的確是比她丈夫做的平穩多了——畢竟光秀是一個縝密而又周到的人,不會留給對手一點點機會,或許會采取一些冒險的戰略,但是擁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她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在平叛過程當中她所展現出的非凡決斷力也好,殺伐果斷的魄力也好,真的是讓人們有一點想起了當年的明智十兵衛而非是現在的光秀夫人。
然而有的時候,接受著讚美的光秀也會有一點點奇怪的感覺,比如說,一些並不實際的夢。
自己帶領著軍隊,圍攻著一座寺院,指揮著士兵們不斷進攻而看著火光絲毫沒有憐憫——燃燒的木瓜紋,接著是取而代之的桔梗,這樣子的夢境實在是讓她高興不起來。
如果說是直接告訴景嗣的話,那麼景嗣或許還能夠回答她原因,可是現在的光秀所不清楚的是,在另外一個世界線上的自己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她是如此的憎恨著背棄了丈夫天下布武信念的人,憎恨背叛者,不過她一定沒有想到過,有那麼一個世界,有那麼一段曆史上,對於織田來說最大的叛徒,也背負著明智光秀這個名字吧。
而如果沒有景嗣出現的這個世界,會不會有這樣子的事情發生呢?答案的話或許是有的吧,光秀雖然說現在是盡量的以妻子還有母親的身份來處理事情,可是並不代表光秀的確隻有這樣子的才能——早就說過了,名為“明智光秀”的女人,並不是單純的武士或者妻子,兼備了許多特性的她,雖然決心扮演好屬於妻子的角色,但也正是為了這樣,她人為地選擇將“武士”一麵的自己,和作為“妻子”一麵的自己的人格分裂開來。接著根據情況來采用到底是哪一個人格,事實上大多數情況下,光秀也是比較喜歡妻子一麵的自己,以為她也不清楚作為武士的自己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或者說……作為武士的自己,到底能夠有多齷齪呢?
當然,現在她是不用擔心這個問題的,隻是偶爾的當回了自己的明智十兵衛之後感覺還不差就是了。
“百地丹波還真是能跑啊,和撤退佐久間一樣,一路跑到了這裏還真是讓人欽佩,多謝你了啊,半藏。”
“應該的……伊賀忍的恥辱,也有在在下的一份。”
作為借給了光秀的下屬——老臣服部半藏或許比起景嗣還是更加熟悉的能夠在夫人的手底下做事,在抱著一雪前恥的信念之下,他很輕鬆的找到了跟著佐久間信盛一起逃跑的叛亂者之一百地丹波。即使是作為自己的老師,但是在信念不同的情況下對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話說回來的話,就算是百地丹波真的知道自己是被服部半藏發現的話,那麼大概也會欣慰的認為半藏算是真的出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