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62 不可能共存(1 / 3)

如果說祈願能夠改變些什麼的話,那麼是完全不可能的——這一點,是所有拿起了武器奮戰之人所共有的覺悟,自己的命運以及未來,隻有自己才有可能改變,相比每一個人都是會意識到這一點的。

然而,除去這樣的事情外,也會有著其他殘酷的定理——例如,名為幸福的椅子總是有限,或者說,總是要有人承擔不幸一點,也是世界的真理。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失去些什麼,想要拯救些什麼,就必須犧牲些什麼,這一點作為真正的至理,對於這一點,沒有人會比景嗣更加明白,畢竟,從實質上來說,他不是一個會對大眾溫柔的人。所以一直以來的犧牲,他都是毫無遲疑的做出的。

那是很簡單而又清楚的優先級啊,隻要是為了自己重要的人,景嗣可以犧牲一切,包括他自己——這並不是一種高尚,而隻是一種病態的奉獻而已,恐怕這個男人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子的人了。隻是一直的在付出而已,能夠為那些女孩子們犧牲,帶走她們的厄運。

天下統一之夢,平安樂土之夢,海之彼方之夢每一個都是足夠讓普通人奮鬥一生的夢想了,過於龐大的夢想將會使得一個人將自己燃燒殆盡,但是當這些都很龐大的夢想統統卻被交給了一個人來背負的時候——某個家夥卻還能安然自若,毫無怨言的全部承受下來。

但是,如果說沒有人去關心他的話,他也不會有什麼怨言的——真正的問題是,有一人始終的看著他的奮鬥,以及為著他不停的擔心著。那個將自己置身於黑暗當中,卻把屬於光明讓給了別人這一點,讓她始終難以接受。

“哪怕隻有一次也好,我啊,想要把原來的位置換回來,一次也好……”

原先屬於陰暗的一麵的“明智光秀”,成為了一個受到別人尊敬的人,作為景嗣的夫人,被愛戴著;原先並不壞的,那個隻是專注於自己生活的“上條景嗣”,卻成為了一個被人們唾罵的魔王這種事情,已經是時候結束了。

“攻上比叡山,佐為,接下來的事情拜托你了。”

“恩,是的……但是光秀夫人,還是請再多多考慮一下吧。”

“好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等下的事情我會自己負責的。”

所謂的恐懼,或者惡名,其實也都是“鮮度”可言的,簡單的來說,那就是一個做多了壞事的人在做壞事就不會繼續讓人們覺得奇怪了——明證就是當初在金華山放火燒山消滅的齋藤叛軍不過是數千人,卻收到了天下的口誅筆伐,而上洛還有在大阪都已經殺死了數萬人,卻被人們已經麻木的對待了。畢竟,一個魔王做壞事始終是理所當然的,大眾也好,魔王本人也好,都已經潛移默化的接受了這種設定,所以當恐懼失去了“鮮度”的時候,人們所關注的東西已經和原先的開始不一樣了。

因此,隻要重新的讓人們的恐懼還有怨恨,得到新的“鮮度”那麼就可以了吧?

殺人者的惡名並不在於其數量,而在其方式——殺人如麻者已經太多,但是這些人往往褒貶不一,紙麵上的數字是很難讓人引起共感的。所以,有的時候,殘暴的方式比起更多的數量更加能夠讓人覺得恐懼。就像是中世界的倫敦每天都會有人被當做浮屍在泰晤士河上被撈起,可是真正臭名昭著並且讓人們恐懼的則是說到底也沒有殺人超過兩位數的“開膛手傑克”。這種事情,光秀是很清楚的。

在這種時候,如果創造出一個比景嗣還要暴虐的形象,那麼人們的注意力就會從那個過時的魔王身上轉移——而又有什麼,能比一個原先都是以溫柔形象出現,在大眾眼中一向是都是一個善良的姬武士的人突然做出的暴行更加讓人注目呢?

所謂的“魔王”,說到底隻是用來獻給民眾們怨恨的活祭品而已,任何時候如果沒有了這個角色,那麼民眾們就無法將自己的怨恨集中到某一處,所以,這個位置是絕對不可能沒有人的——現在這樣做能不能代替景嗣站在這個位置上,光秀不清楚,但是光秀至少知道,如果她這樣做了,至少能和景嗣成為同樣的存在,也就是許久之前就說過了的共犯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