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482 鵺的旗印(1 / 3)

如果是普通人對於亂世的最大印象,那麼大概就應該說是饑饉了——即使是畿內已經有著各種高產作物讓部分人逃離了饑餓外還有著大量的剩餘農產品,甚至是像是牛這樣不管是作為畜力還是作為農田當中勞動力都有著很重要作用的動物已經可以被少量屠宰用來滿足口腹之欲的同時,因為某個家夥的從中作梗。整個近畿還有濃尾的糧食甚至從來都沒有流出過織田家的領地過。

通過界還有各地的商人,景嗣製定了相當嚴密的禁運製度,而違禁品當中並不包括火槍——每天織田家的大軍都會淘汰下來一大批火槍,這些槍支的槍套壽命還有性能都已經並不適合作用武器的時候,與其讓它們在倉庫裏慢慢的積灰還不如賣給其他的武家。既然鐵炮技術根本就是已經無法壟斷的時代,那麼就索性幹脆好好的利用完它們的最後剩餘價值就好了,要是能夠讓對方在戰場上出現炸膛這種事情,那麼也算是意外收獲了。反正這種東西商人們及時不出售自己也會出售的——戰國最大的軍火商本來就是上條一家,每個月光秀給各地的鍛冶屋下達的訂單估計要比今井宗久十年賣的還要多。

但是禁運品當中除了大炮,硝石等重要物資外,作為首先第一的禁運物資,自然就是糧食——寧可用去釀酒或者說是蓄養家畜甚至是爛掉也絕對不允許以任何形式流出織田家的控製範圍,但凡如果被查出了這種事情的話,可是立即處死的。

不過僅僅如此的話,就想讓敵國陷入饑荒這種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雖然說對於經濟學概論這種東西景嗣是擁有著超前的理念的,不過古人的思想也絕對不是那麼簡單——武士也不都是肌肉多於腦漿的家夥,一些比較家門高貴的武士對於漢學都是相當有研究的。例如毛利元就,他就對於鹽鐵論以及管仲的學說有著一定程度認知,所以,對於齊國利用鹿皮打擊楚國經濟的事例他是不會忘記的,想要單單利用物流的方式來造成饑饉並不現實的情況下,景嗣采取了一種更加簡單粗暴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

那就是戰爭,接連不斷的戰爭。

日本的耐受力,不得不說是即使在世界範圍也是不一般的厲害——海那邊的明國進行的是二十稅一甚至是三十稅一的稅率,沒有內亂還有遼餉負擔的情況下,民眾們的生活還是至少能夠滿足自己生活的。然而在日本,像是景嗣這樣實行濃尾甲三公七民,其他地方四公六民的大名不多——能夠降低賦稅,並非是因為景嗣打算實現什麼仁政,而是因為有著商業的支持情況下根本沒有太多的必要對於農民征收重稅。不過像是毛利家的話,普通的情況下也隻是五公五民的製度。一般民眾的日常,如果單單隻靠白飯的話似乎是養不活自己和家人的,時不時還要去挖一點野菜來補貼家用,而另外重要的支出,則是對於領主的徭役的響應。

領民對於領主的責任,除去賦稅這一部分外,就是徭役了——像是類似於築城,修路,物資采集以及戰爭這些事情上,都是被歸於義務這一方麵的。而像是日本這種地方,負責響應領主動員的同時,一般來說還是得搭上一些自行攜帶的糧食,隻有當戰爭進行的太久了之後,領主才會承擔一些軍糧的支出。

像是毛利元就這樣的智將,所能做到的事情也不過是基本上保持領內的收支平衡,因為西國的山實在是太多了,並沒有能夠很好種植糧食的地方,然而所謂的收支平衡,也是會有被打破的時候——去年整個冬天丹羽長秀時機取得的領地不過隻是一郡而已,但是除去這一部分外,更加嚴重的是對於毛利家存糧的損耗。整整一個冬天的對峙所花去的糧食遠遠的超出了毛利元就的預計,因此等到景嗣真的出兵的時候,倉儲的糧食已經不能夠好好的用來作戰了。